唐霆抿緊唇瓣，目光黯淡地看了眼母親。
這麼多年，他隻想母親看看他，哪怕隻有一眼。
老祖宗從來不允許自己來黑水塔探視，但他曾經偷偷來過，被發現後，他會受很重的懲罰。
最重的一次，他躺在床上三天下不來床。
可是他更心疼母親日複一日地在這裏受刑。
老祖宗跟他保證過，隻要他好好修煉，能夠讓唐家重新回到萬靈界，家族就能免去對母親的責罰。
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拚命做到讓老祖宗滿意。
“還不走？”
唐千悠有些不耐煩。
這是她經曆生死生下來的兒子不假。
但每次看到這個兒子，她就能想起多年前那個被算計的夜晚。
屈辱、無助，還有惡心。
那個夜晚一直都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所以她沒辦法做一個正常的母親，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希望自己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生他下來，完全就是讓他受罪。
得不到母親的慈愛，還要被老怪物培養成一個機器，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活成了一個小怪物。
“我並不是假惺惺。”
唐霆解釋，語氣雖然一如往常的平淡，但隻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委屈。
“我這麼做，隻因為您是我的母親。”
“住口！”
唐千悠惱火，這兩個讓她更加惡心！
砰的一聲，唐千悠一掌將茶幾拍碎。
看著壞掉的茶幾，唐霆臉色一瞬有些灰暗，但眨眼就恢複了。
這是他親手做的，就是想母親受罰結束以後，有個好好養身體的地方。
“您休息。”
他收斂臉上的情緒，眼神複雜充滿失落地看了眼唐千悠，轉身準備離開。
唐千悠大口喘著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孤獨、疏離，還有那麼幾分倔強。
唐千悠忽的覺得胸口難受得緊，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受。
“這些年霆兒做得很好。”
“倒是你，你這個母親真是一點都不合格。”
唐纓暮氣沉沉的聲音傳來，下一瞬人就出現在唐千悠跟前。
唐千悠看了她一眼，強忍住胸口的難受，冷笑一聲道：“那還不是拜你所賜嗎？”
“他是怎麼來的，你不比誰清楚嗎？”
“如果他是我心甘情願生下來的孩子，我當然會對他視若珍寶。”
啪！
唐纓毫不猶豫給了她一巴掌，手裏的權杖跺了跺。
“他是你的兒子！”
“你唯一的兒子！”
唐千悠側著臉冷笑，目光冰涼得像開刃的刀片。
“我說過，我沒有兒子。”
“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混賬！”
唐纓怒斥，但卻沒再動手。
“霆兒是優秀，但是心性太軟弱，難堪大任。”
“你就不怕他坐上我這個位置以後，他會被蠶食嗎？”
“你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把他生下來，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等死嗎？”
唐纓質問。
唐千悠輕嗤：“他會死，那也是你一手造成，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就是想拿他來要挾我，讓我繼續為唐家賣命嗎？”
“那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我不會再為唐家做任何一件事情！”
唐千悠聲音決絕，反手將一把長劍遞了過去。
“現在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