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辭的形容看起來著實不像個樣，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沒有好好打理，眼睛下兩團青黑。
顯然是很長時間沒睡好了。
他抱著薛南，如同抱著什麼失而複得的寶物，那一臉珍惜的模樣，讓季瑤一時之間不知道羨慕多一些，還是嫉妒多一些。
不過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昨天被薛南挑起來的那點希望，已經蕩然無存了。
褚修辭在找她又怎麼樣？
他隻是在找那個他沒來得及履行諾言的對象罷了。
證明不了任何事。
她明亮的眼睛仿佛瞬間失去了光澤，視線一轉，便跟商陸的眼神對上了。
她直接愣住。
商陸噙著若有若無的笑，眼神冰涼如水。
下一刻，她被商陸直接拉出門，塞進車裏。
“你怎麼會跟薛南在一起？你不是回去了麼？”商陸啟動車子，俊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握著方向盤用力到青筋賁起的雙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憤怒。
季瑤絲毫沒有意識到身邊人此時的危險程度，腳上還穿著拖鞋，她盯著自己的腳，微微失神。
滿腦子都是剛才褚修辭衝進來看到薛南時的情形。
聽見商陸的話，她隨口說道：“昨天薛南喝醉了，打電話找的我，她說……”
她頓住，陡然回神。
自嘲地笑了笑。
她現在是怎麼了？
這麼多年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褚修辭多愛薛南了嗎？
明明早就放棄了靠近那個人，如今卻差點因為薛南幾句話而動搖了。
實在是可笑死了。
自己不是一直都清楚，沒有薛南，褚修辭也不可能喜歡自己麼？
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商陸隻覺得她嘴角那笑容，格外刺目。
他陡然將車停在路邊，刺耳的刹車聲劃破清晨的寧靜。
季瑤剛一抬頭，便看到商陸伸出手指在自己眼角抹了一下。
“哭什麼？”
季瑤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一片幹燥。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了，臉色當即一沉。
商陸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像被人拋棄的小狗，還是不受寵的那種，眼巴巴等著人來把你撿回家。”
季瑤把頭扭向窗外：“你才狗。”
商陸低笑幾聲，突然把自己合著的手掌送到她麵前，故作神秘地問：“給你送個禮物，猜猜看是什麼？”
季瑤眼角餘光掃了眼，故意不去看，冷著臉說：“什麼？”
商陸不依不饒地把她的身子轉向自己，合緊的手固執地伸到她眼皮子底下，“猜一猜。”
季瑤剛才那點沮喪全沒了，“糖？”
商陸搖頭：“不對，再猜。”
季瑤還真有點好奇了，玩笑道：“不會是戒指吧？”
我倒是想。
商陸心裏這樣想著，配合著嘴裏發出的‘嘭’的音效，攤開手掌。
他的手掌骨節分明，手掌很薄，指尖泛著健康的紅潤色澤。
掌紋縱橫清晰，掌心有淡淡的薄繭。
除此之外，啥也沒有。
季瑤：“……”
商陸眼睛笑得彎起來：“看見了嗎？”
季瑤點頭：“我恐怕是瞎了。”
商陸笑得肩膀顫抖，他真的很喜歡這小女人偶爾一本正經的幽默。
他柔聲道：“我對你的感情，看見了嗎？”
季瑤誇張地哇了一聲：“……那還真是多呢。”
商陸把她的手抓起來，無實物表演得仿佛真的把什麼東西交到了她手上：“拿穩了，隻屬於你一個人的。你不用去羨慕別人，你看，別人有的你也有。”
有那麼一瞬間，季瑤真的以為，自己握住了什麼沉甸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