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織織，你熱不熱啊？”
私湯內的霧氣猶如仙境，一層又一層彌漫在空氣中，襯得少年的聲音愈發虛弱。
虞織織一向知道陳肖霖的話癆屬性，此刻舒服地歎了口氣，翻了個身，回答道：“不熱。”
兩個很簡單的字眼，從陳肖霖的視線範圍望過去，隻能瞧見女孩如玉藕般皎潔的胳膊，在昏暗中泛著不屬於同一圖層的瑩光。
既然要擺爛，那就幹脆擺成稀巴爛。
她懶洋洋地趴在岸邊，紅色的肩帶印著她，捆著她，再加上那困得泛紅的眼角，完完全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打了個哈欠。
“你幹嘛看我？”虞織織往後瞥了一眼，隨後用手擼了擼鼻子，下意識往旁邊走了兩步。
水波蕩漾。
陳肖霖的臉簡直是要紅到爆炸了。
“沒事啊，我就是看看你熱不熱。”陳肖霖懊惱地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後裝作不在意的靠近她。
岸邊的女孩顯然是一副快要睡著的狀態。
他的壞心思愈發的明顯，稱呼也在不斷變化：“織織。”
“嗯…嗯！”
虞織織被驚起，揚起小腦袋一臉迷糊地看他。
陳肖霖繼續說：“你…你這樣趴在岸邊不疼嗎，要不我用手給你枕著吧？”
係統：“……”
md，這算盤珠子簡直是要蹦到它的臉上了。
【拒絕他！織織！拒絕他！】係統宛如一個老父親，看著遠處想拱自己女兒的豬，氣不打一處來。
麵前的小狗更加過分起來，手儼然已經從遠處試探地伸了過去。
係統咋咋呼呼：【這壞小子就是想占你便宜！】
虞織織被這場景弄得清醒了些，聽見腦子內的係統大喊，下意識看向陳肖霖躍躍欲試的手。
直接問道：“你是想占我便宜嗎？”
陳肖霖：“……！”
本來是想占她便宜的，但她這麼問，他怎麼樣都不可能占便宜了。
此刻的時間還剩五分鍾。
陳肖霖連忙說：“沒有，但是好朋友之間互相關照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應該的？
虞織織的腦袋上緩緩豎起一個問號，如果以後她的好朋友困了，要枕著她睡覺，她是萬萬不會伸手無私奉獻給人枕的。
要犧牲到這種地步啊……
那她虞織織還是跟他當朋友吧。
陳肖霖乘勝追擊：“虞織織，我是你的好朋友嗎？”
虞織織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搖頭說：“……不是。”
聽見這話，陳肖霖頗有些委屈巴巴，再然後，他放低聲音問了句：“那我們是什麼啊？”
連好朋友都不是，他還能是什麼啊？
虞織織抱緊自己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是朋友。”
“那我為什麼不能當你的好朋友？”
虞織織：“我沒有手給你枕。”
她想了想，又拒絕道：“所以我還是靠著牆壁吧。”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今日既然要給她枕手，下次萬一讓她“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她是怎麼都還不起的。
他給她枕手。
萬一他拿她當枕頭呢？
八分鍾的時間在一瞬間度過。
虞織織再次哆哆嗦嗦的從溫泉內爬出，再然後，她跟隻小烏龜一樣走到了門口。
動作緩慢，宛如八十歲的老太太。
私湯內的陳肖霖還沒有想明白。
故此，她便在出門的第一瞬間，撞到了一位衣衫完整的男人。
笑聲自她頭頂響起，下一秒，充斥著檀香的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