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露,家主讓你去書房找他。”
被叫到名字的女仆擦拭地板的動作一愣。
“是嗎?我知道了。”
女仆神色淡然,狀似不經意問道:“有說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啊。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好。”
女仆來到書房,敲響了房門。
她溫順地低垂著眼眉,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又很快隱去。
因為她感覺到,一道陰暗的視線鎖定了她。
“進來。”
屬於季家主的聲音仿佛就在她耳邊響起。
女仆交握在腹前的雙手緊了緊,骨節略微發白。
“是。”
女仆抬起頭,正準備推門而入。
忽然瞥見,門上的貓眼處那一個小口子,赫然瞪著一隻黑漆漆的眼瞳。
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女仆心中驚駭。
後背冷汗涔涔。
麵上卻一派淡然。
裝作沒有看到,推門走進了書房。
陽光擠過玻璃窗的縫隙,跳到書桌上。
在桌子的一旁,季家主站在陰影中,手上把玩著一柄精致到用作收藏的匕首。
匕首樣式很複古,手柄上的圖案和時下流行的款式相差甚遠。
若是有懂行的人在這裏,估計會驚訝,幾個世紀前的產物,相傳已經消失的工藝,竟然還有人能保存得這麼完好?
這種工藝有價無市,可不是單單有錢就能買到的。
但這把天價匕首在季家主手中仿佛隻是個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玩膩了,便隨手丟在一旁。
“哐啷!”
匕首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光滑的刀身如一麵鏡子,反射出房間裏的一切。
“家主。”
女仆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安靜地等候季家主的吩咐。
“雲露……是叫這個名字吧?”
“是。”
“抬起頭來,我看看。”
雲露依言照做。
那道視線仿佛陰冷的毒蛇般滑過她身上的每個角落,讓雲露忍不住咬緊了舌尖,嚐到了滿口的血腥味。
她用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經,以免自己在家主麵前露了怯。
即使有些狼狽,但雲露從頭到尾都做得很好,臉上的表情沒有展現出絲毫的異樣。
季家主淡淡地收回視線。
就在雲露覺得自己僥幸逃過一劫的時候。
季家主的聲音宛如魔鬼的低吟,在空蕩的書房中響起:
“我記得……你媽媽是叫雲霜吧?你們兩個長得還真像。”
聽起來很客套的一句話,卻讓雲露渾身僵直發冷,血液倒流,嘴唇瞬間變得蒼白。
季家主用一種懷念過去的語調,慢悠悠地說道:“說起來,時間還過得真快啊……如果不是看到你,我都快忘了雲霜了。”
“你和她很像,手腳麻利,做事謹慎,方方麵麵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是非常得力的仆人呢。”
“就連在背叛我這點上,也是那麼相像。”
季家主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我真的想不明白,像你們這樣如螻蟻般渺小的人物,為何要生出這種不該有的心思?”
季家主冷哼道:“明知道自己的下場好不到哪兒去。”
“真是可笑。”
季家主看雲露的眼神是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