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下去的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拉她,後來,她掛在了樹枝上,我隻好趴在懸崖上去拉她。可我根本拉不上來,而且我自己也在往下滑,高娃就勸我鬆手吧。我真的不想鬆手,後來她自己鬆手了。她鬆手之前卻跟我說,孩子是猴渣的,那天晚上,她跟我什麼都沒發生。”何震林緊緊抓住狄清的手,他知道,他隻要稍微一鬆,就是一輩子的分離。
何曉箏查過何震林的賬戶,秋萍死亡當天,他確實提過一百萬現金。她仔細聽著何震林的每一個字,從現場痕跡分析,何震林的說辭基本符合高娃落水的整個案發過程。
猴渣傻了,仔細回想高娃最近兩個月,確實不願意和他來往了,原來是愛上了何震林,難道高娃那天突然去機場就是為了追何震林,猴渣努力將自己的意識集中起來,回想那天他和高娃在葬狗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在猴渣的思維漸漸清晰起來的同時,他的判斷力也在漸漸蘇醒,他忽然恍然大悟:“10月29日那天,你去日本,是不是從葬狗坡去的機場?”
何敬業與池文青呆若木雞地站著,被這場意外衝擊得茫然無措。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10月29日那天,格格死了。
3
“是你殺了格格?”狄清“霍”地推開了何震林,她沒想到,當她決定忘記一切打算相依為命的人,竟然是個殺人凶手,她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她想在何震林的眼睛裏找到答案。
“我沒殺她!我怎麼會殺死格格?我為什麼要殺她!格格死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10月29日那天,我是從紅丹河走的,我討厭葬狗坡那個鬼地方。我去了日本,我還在富士山下拍了照片。”何震林拉緊了狄清的手,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又恐慌到了極點。
“你所謂的日本,就是這幅富士山嗎?”
蕭錯展開了在漢城賓館買下的畫像,裏麵是一幅富士山全景圖。蕭錯一直瞪著何震林,因為有池文青一家人在,他控製住了自己。隻是,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
蕭錯又把何震林發在他們手機上的圖像翻出來,說:“10月29日那天,因為下霧,去日本的航班被迫取消,高速封鎖,霧那麼大,你根本沒法上路。你沒有去日本,也沒有去富士山,你在漢城賓館。你很聰明,你站在富士山前麵拍照的時間,剛好是飛機抵達日本的時間。隻是你沒想到,航班會因為大霧取消,更沒想到站在照片前拍照,會留下自己的影子。”
何震林當時就傻了,他看狄清的眼神,已經完全剩下了哀求。
蕭錯繼續說:“你拍了照片點了群發,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你到日本了,但是,你忘記了,你有兩部手機,其中一部就在高娃手裏。高娃說她的手機丟了,其實不是丟了,是你那天晚上錯把高娃的手機拿走了,而高娃拿的就是你的手機。”
蕭錯的話,把所有人的心都揪起來了,何震林被大家的目光逼得後退了一步:“怎麼可能,兩個手機現在都在我身上。”
蕭錯卻步步緊逼:“手機是高娃掉進紅丹河那天,你才拿回來的。否則,你不會傻到在高娃出事那天再往猴渣手機裏發一次富士山的照片。高娃懷的是猴渣的孩子,根本勒索不了你一百萬。因為高娃知道航班被取消,看了這張照片後,她就可以確認你根本沒有到達日本,所以,她才會想到,你走了葬狗坡。”
“哥……”何曉箏看著何震林,雖然眼裏都是淚水,但她還是很鎮靜走到他跟前,說,“蕭錯說得沒錯,我查過你手機的通話記錄,從你拿走水晶鞋的那天起,你的兩個手機,就一直在通話,包括10月29日那天。如果你的神經沒問題的話,那就是高娃在給你打電話。我知道,你是很討厭葬狗坡,如果你在路上,一直在接電話的話,就會影響你開車的速度,如果你想趕上去日本的飛機,那你就必須從葬狗坡走。”
“曉箏,你說過證據才能說明一切。”
何曉箏拿出娜娜死亡的照片以及那輛改裝車,說:“這輛車就是證據,這是你的老雅閣,你賣給了山哥,讓他拿去改裝成賽車。”
“沒證據證明這輛車就是我的。”
何曉箏又拿出在娜娜死亡現場爆炸殘留物裏找到的一張紙片,說:“這就是我丟在你車裏的那本人類學書的殘片,上麵有我做的筆記。哥,其實我一直在找能澄清你的證據,可我找來找去,才發現,所有的證據,都在證明你有罪。能告訴我們,10月29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老雅閣我27號就賣給山哥了,我怎麼可能在10月29號那天還開著它呢?一定是別人開的,想嫁禍給我!”
“震林,在10月29號那天,是我送的你,我眼睜睜看著你開著老雅閣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