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心底都知道她做了什麼，隻要她不說，他就從來不會過問。
曾經她覺得遇見秦遠是她上輩子最後的兩年時光裏最愜意的片刻，她也以為秦遠會是那個最能理解她、了解她的那個人。
可當她出現要殺他的時候，他的恐懼和慌亂還是給了她答案。
他或許可以成為她麻木血腥生涯中那個單純、善良的一部分，卻不能成為她生命中真正意義上的信任和堅持。
她放了他，作為她最後的一點善意和人性，她不後悔。
隻是，也再無其他。
而秦慕延……
秦慕延開門下車，若久直接將手提袋扔給他。
十來斤的重量讓他手中一沉，忽地又一笑：“我倒是沒看出來，我的小朋友原來可以提這麼沉的東西了。”
“很累的。”若久說著就自己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將頭搭在車門上，“延哥哥，你是不是又跟蹤我了？”
“那倒是沒有。”秦慕延也坐回去，傾身給她係好安全帶，“剛好順路。”
“從南順到了北？”若久扭頭看著他正兒八經地撒謊，“看來是挺順路的。”
陳家買不起什麼好房子，所以這個地方在曼城極為偏遠的外線上，算是“老破小”。
見小孩兒臉上冰冷的殺氣消失，秦慕延伸手揉揉她的頭，啟動了車子，也不問她做的怎麼樣了。
車子漸漸駛離，若久緩緩開口道：“我殺了他們。”
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的聲音，讓人很難知道她心底的真正想法。
但秦慕延卻知道，這是她內心深處的一個執念，如果不是十年前他的警告，她那時候就想要去解決了陳家。
他的確可以幫她解決，隻是他認為，這件事應該由她自己來完成，這個執念才會徹底放下。
晚了十年，也不算太晚。
“嗯，我知道，有遺漏嗎？我可以查缺補漏。”
淡定的回答和毫無底線的維護讓若久又笑了起來：“延哥哥，我很好奇，我是不是真的殺誰你都能幫我兜著？”
“殺我肯定不行。”秦慕延一本正經地開著玩笑。
“我傻呀。”若久瞪他一眼，又想起一些事，“我們現在是回家嗎？”
“在你去秦城之前，你是很難離開你親愛的阿姨的視線的。”換句話說，他們現在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若久其實也知道，秦憶現在沒有什麼安全感，秦城比較危險，在這之前，她應該多陪陪秦憶。
沒有聽見她回答，秦慕延又側頭看了她一眼：“想去什麼地方？”
若久沉默了幾秒，回答：“蓮花村。”
秦慕延有些意外：“你不是都把人殺了？”
若久眨眨眼：“想去看看陳老頭的墳，鞭屍。”
可可愛愛的表情，軟軟糯糯的聲音，說著讓人不寒而栗的答案。
可這個答案卻讓秦慕延勾起了唇角：“既然我的小朋友都這麼說了，那不去不合適。”
隻要她能夠好好保護自己，她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無條件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