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灼灼。

盯的沈以珩心裏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總好像是有小蟲子在背後慢慢地爬。

又像是有羽毛,輕輕掃過心口。

有點癢。

這感覺頓時讓沈以珩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怎麼會生出如此怪異想法?

他讓自己立刻冷靜下來。

把顧時宜按回到床榻躺下:“隻要還在宗門裏,為師都會一視同仁地教導你們。”

一視同仁?

顧時宜要的當然不止是如此而已。

他要的是偏寵,偏愛,隻對自己一個人好的師尊。

如果給的和別人一樣,那他寧可不要。

對著師尊那雙深邃似海的幽藍鳳眸,猶如化不開的陰霾,讓顧時宜更想要狠狠將他霸占,好好深入的了解沈以珩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想如何誅滅所有魔族,還是將來該怎麼殺了顧時宜這個魔族的頭子?

不過這一次,顧時宜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將那無情劍貫穿自己的身體。

而且,還要將這無情劍,親手折斷。

讓沈以珩永遠都沒有機會飛升。

要把他鎖在自己的身邊,讓他償還當初欠自己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絕望。

那些紛亂的思緒。

在顧時宜腦海中猶如洪水猛獸。

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吞噬他的理智。

看著眼前幫自己蓋好被子,準備離開的沈以珩。

顧時宜又開始輕咳。

等到那道背影剛跨出房門。

他就故意伸手打翻床榻邊桌上的茶壺。

頓時。

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沈以珩迅速推開門,看向裏屋。

此時的顧時宜赤著腳,蹲在地上,正收拾滿地狼藉。

那些鋒利的碎瓷片,又割傷了他的其他手指。

見此情形,沈以珩一個箭步閃至他身邊,將他從地上直接抱回到床榻上。

“師尊不是走了麼?”顧時宜仰頭,神色錯愕,明知故問。

“等你睡著,為師再離開。”沈以珩長袖一揮,地上的殘渣消失不見,變得幹幹淨淨。

他扣著顧時宜的手檢查。

好在隻是幾道淺傷口,不算嚴重。

又從櫃子裏取來幹淨的綁帶,幫他處理好傷口。

這次就坐在床榻邊,看著他:“要喝水,直接說。”

“嗯。”顧時宜這才滿意地閉上雙眼,看起來很安分地睡覺。

良久。

沈以珩聽他呼吸變得均勻。

以為他已經睡著。

剛要起身。

卻聽見他嘴裏小聲咕噥:“弟子是不是很麻煩。”

“不麻煩。”沈以珩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以前並未發現他心思如此敏感柔弱。

他抬手,輕輕落在顧時宜的頭頂,想讓他心裏踏實些。

卻被顧時宜逮到機會,順勢抱住他的手臂,抱在懷裏,蹭了蹭:“弟子可以一直這麼依賴師尊麼?”

“嗯。”

“可是弟子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太弱小的人,遲早會被拋棄,弟子如今靈根受損,靈力全無,再也不能跟其他師兄弟一樣修煉,弟子心裏不安。”說罷,顧時宜的唇瓣,不著痕跡地擦過他光潔細膩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