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惡心的感覺,從顧時宜心頭,油然而生。

他厭惡過不少人。

但第一次見麵,就讓他想殺了滅口的。

這是頭一個。

“小道長看上去也不是什麼會害羞的人,在我麵前就更不必假裝,你我皆是性情中人,就應該放肆快活,不是麼……”

話音未落,顧時宜的劍已出。

直刺向他胸膛!

不料眼前之人,竟然不躲閃,反而朝他撞了上來。

瘋了?!

這是顧時宜腦子裏出現的唯一想法。

長劍刺穿對方胸膛。

瞬間鮮血四濺。

然而江秋嶼也如願以償,把傾家蕩產買到的神品驅魔現形金符,直接往他麵門貼去!

就在萬分期待,可以讓他現出魔身原形時。

臉上反被顧時宜重重掄了一巴掌。

直接把他打飛出去。

身體撞在樓梯拐角處,直接把欄杆都撞碎了。

那聲響,在安靜的夜裏,分外清晰。

沈以珩直接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看見額頭上貼著神品驅魔現形金符的顧時宜,一時之間不禁愣住。

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

直接將那張符,他額頭撕下。

立即轉身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

壓抑著怒意,冷聲質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江秋嶼一直都死死盯著他身後的顧時宜。

看到被貼了符,都沒有現出原形。

心中滿是錯愕和難以置信。

嘴裏不斷呢喃著:“怎麼可能?!”

“本尊本以為,你不至於做得那麼過分,但是沒想到,對你的尊重你不知珍惜,那就不必再給你應有的尊重。”

那張符如果是用在普通的魔族身上。

足以瞬間讓魔族現出原形,並且神識受到重創。

之所以對顧時宜沒有用,那是因為他從小就被沈以珩撿回來,並且養在聖山上。

每天修煉就等於在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

對於他原本的魔體生長,是有著很多副作用。

而且沈以珩已經用特殊的術法,加固壓製了對他魔元蘇醒的可能性。

所以區區一張神品驅魔現形金符,是根本不可能傷到他的。

今天這男子的所作所為。

已經超過了,沈以珩對旁人的容忍度。

正準備要廢了他一半的修為,作為懲罰的時候。

從樓下,有道身影急奔而來,長在了江秋嶼的麵前。

隻聽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是個麵容娟秀,穿著粉衣白衫的少女。

“對不起!我哥哥不是故意的,他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有難言之隱!”

“什麼難言之隱,又與我們何幹?難道他的難言之隱,就是能隨意傷害本尊徒弟的理由!”沈以珩並不會接受這樣的說法。

這世上有難言之隱的人,多不勝數。

如果每一個都容忍他們的話。

那受罪的就是自己。

沈以珩修的是無情劍道,所以對這些事情看得特別通透。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用這些理由,限製了自己。

冷漠的目光,沒有半點溫柔,隻有冷徹似冰的寒意。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沒人能例外。

聽到這話的少女,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