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蒼望過去。
她赤著腳站在門口,腳踝處,幾個白金色金屬腳環輕聲相撞,兩隻血淋淋的手臂,效率極高,已經包紮好了紗布。
她伸出手,從保鏢手中端過一個金屬盤子來。
杜清歡笑盈盈道:“你猜猜我來幹什麼?”
鬱蒼:“發,神,經。”
杜清歡:“現在還正常,鬱先生不必擔心。”
隻要臉皮夠厚,誰能奈她何?
杜清歡若無其事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下一秒,她又拿了藥,塗在他額頭上,語氣柔如綿羊:“疼不疼啊?”
鬱蒼微闔眼,沒有避開動作,仿佛見怪不怪。
鬱蒼開口了:“眼睛疼。”
杜清歡:“?”
鬱蒼:“看見你。”
“……”給你上藥,我還沒嫌手疼呢!
杜清歡上藥的動作微微一僵,繼續抹:
“其實吧,你和她..你和我好歹彼此愛過對不對?就算是現在鬧矛盾了,分手也講究體麵一點。”
“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多少有些誤會,但我想我們彼此靜下來好好談談……”
鬱蒼慢吞吞吐字:“是誤會了。”
杜清歡點點頭:“對對對,你再好好看看我,也許會發現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壞...”
鬱蒼:“我們沒有相愛過。”
他頓了頓,說:“精神病人,杜小姐。”
杜清歡手指一個不留神按大了力氣:“...???”
他說什麼?
書裏,女配發過朋友圈,宣告她的新任同居男朋友就是鬱蒼。
杜清歡一度以為他們雖然後來翻臉,但從前也是在一起過的。
杜清歡開始不確定誰真誰假,淡定地繼續抹藥:
“不要說這些慪氣話,我知道你一直待在房間裏不開心,但以後再不開心,也不要酗酒啊,看這一地的酒瓶子...”
鬱蒼眸光涼如水:“你還真是健忘。”
杜清歡:“?”
左痣在一旁清咳一聲:“小姐,是你灌他的。”
三秒後,杜清歡眼睛開始泛紅,貓兒似的可憐兮兮看著鬱蒼:“我真的不知道。”
“我怎麼會做出這些呢?”
“我真是該死,一定是犯病了。”
杜清歡捂著眼睛,開始裝模作樣地哭,震天響。
就算是心如鐵石,在此時也都心軟了。
片刻後,一隻大手輕輕撥開她的手心:“別哭了。”
杜清歡吸吸鼻子看著他。
嘖,果然有點效果。
鬱蒼說:“鱷魚眼淚流不出來的。”
“……”打擾了,告辭!
杜清歡她站起身:“我雖然砸了你,不過你也捅了我,可不可以扯平?算了,你先休息。”
杜清歡走出門外,保鏢隨即把門鎖上。
她伸手抹抹眼角,無奈地攤手。
演什麼都好,除非拿大蔥來,不然她真的哭不出來。
“嘭!”
門被關上。
鬱蒼將目光從門上收回。
她變謹慎了。
在給他上藥時,她還暗暗讓保鏢走近點。
以前她隻會恨不得和他貼在一起。
過了會,鬱蒼站起身,敲敲門。
保鏢給他開了房門。
平時他還是可以在需要去洗手間時稍微走動一下的。
在回頭看著粉色牆壁的房間,鬱蒼眸中略過一絲厭惡。
什麼樣的黴運才會遇見她。
“嗒。”
剛把洗手間反鎖,回頭時,鬱蒼足步頓住。
馬桶地板上,有一顆白色顆粒滾落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躺著。
鬱蒼彎腰將它拾起,緩緩移至眼前。
圓滾滾的藥丸,這大小形狀,按照她吃這麼多天藥來看,應該就是精神病藥物。
-
“來吃飯啦!”
晚上,雙手裹成球的杜清歡又回來了。
鬱蒼躺在床上,還沒反應過來時,房門猛然被打開。
她笑靨如花朝他揮手:“可以吃飯了哦,為表砸了你的歉意,我給你親手煮了一頓飯。”
說著,她似乎為了讓他多少生出絲愧疚一般,故意把紗布包裹的手在身前晃動:
“不疼不疼,不用擔心我,一點也不疼。”
鬱蒼斂眸:“多少有點遺憾。”
“……”怪不得這人嘴巴這麼紅潤漂亮,一看就是吃毒藥長的。
杜清歡撫著發絲,“不來吃飯嗎?”
鬱蒼:“不打算送進來?”
“?”看著他冷嘲熱諷的神色,杜清歡意識到不對勁。
沿著他的視線往一邊看去,杜清歡才發現,原來靠著門的牆上被挖了一個小洞。
她忽然想起來,女配關鬱蒼的時候,就是靠牆上的洞給他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