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轉頭時,五官有種混血的立體感,有著淡金色的直發,如同潤了冰的冷感。
雖然有一定年齡了,但也足夠驚豔。
杜清歡:“要我扶您坐下來嗎?”
金發女人笑起來,如雪消融,一點沒有距離感了:“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像你這麼有熱心的了。”
“哪裏哪裏。”杜清歡笑得一臉不敢當,“就是想過去。”
金發女人可能是沒有聽到,很熱情問她:“你是來看醫生嗎?”
又看她頭發淩亂,衣服也鬆垮垮的,問說:“還是來看家人朋友?”
杜清歡一心隻想走:“我不是,我的自行車還在外麵,它可能在那裏風吹日曬有點久,我...”
“這樣啊。”女人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家裏遠嗎?”
杜清歡:“六七公裏吧。”
杜清歡懵懵地想著為什麼對方看她的眼神突然這麼愛憐。
六七公裏,還是騎自行車過來,金發女人暗想著她可能家境不太好:“你手臂的傷,要看看醫生嗎?”
被這麼關心,杜清歡有些無所措手:“不用,沒事。”
金發女人越覺得同情她:“你的手傷是你不小心摔到了嗎?”
杜清歡搖頭:“不是。”
金發女人:“是...家人對你不好?”
杜清歡說不出口是女配自殘,怕嚇著別人:“我也不知道,反正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哦。”
金發女人覺得她一定是受了人欺負,頓時抬手摸摸她的頭:
“我也有一個比你沒大多少的孩子,要是我看見那小娃也這麼多傷,會心疼難受啊。”
杜清歡覺得她的手特別暖,突然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多待一會兒:“是嗎?阿姨的孩子應該也像你一樣好看吧。”
“是啊。”金發女人咯咯笑,“小時候就老是有人誇娃漂亮,長大後收了許多情書,當時我還怕娃早戀,現在怕那崽子眼高於頂。”
杜清歡彩虹屁總有一套:“我覺得阿姨不用擔心,她應該也是像阿姨一樣漂亮的人,什麼時候都會不會缺少男生追。”
“是男孩子,”
金發女人笑了起來:
“小時候兔崽子老愛爬高了,有一次爬了五六米高,那時他爸看見了,拿著蛋糕在底下哄騙他下來,一下來啪啪打了一頓屁股,後麵才不敢亂爬高了。”
杜清歡也笑起來:“這不是挺有運動天賦的..”
“杜清歡。”
沉沉冷聲嚇了她一跳,杜清歡望去,見到鬱蒼冰霜著臉走過來,一把將她拉開:“你在這裏幹什麼?”
杜清歡沒有防備,往後趔趄兩步,望了望鬱蒼,又看著金發女人,這才意識到他們有幾分相似。
她笑著揉著頭:“運動天賦確實不錯,天生神力不是?”
鬱蒼一隻背在身後的手微僵住,緊盯著她:“你過來做什麼?”
鬱媽估計也微愣住:“這姑娘是個好人,剛剛還...”
鬱蒼下意識否決:“媽,別給她騙了,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好人不敢當。”杜清歡放下揉著腦袋的手,“我這人半夜怕敲門,虧心事做多了,生怕有鬼來找我索命。”
說完,她扯了扯唇,眉眼透出一絲漫不經心來,轉身走開了。
鬱媽很不悅:“你今天怎麼了?說話這麼難聽,人家妹子好心好意的,你這樣子多沒禮貌。”
“媽。”鬱蒼說,“下次見著,你就避開她。”
鬱媽不樂意了:“現在你是富有了,有名有錢了,性格也變了?”
顯然鬱媽沒有認出來,杜清歡就是上次拿著蛇嚇唬她的那個人。
鬱蒼沒有解釋,問道:“你有看見她跟著你麼?”
他對於杜清歡,一直都放不下防備心。
鬱媽這回倒是真的氣了似的,坐在椅子上:
“一個小孩跑出來,把我嚇著了,差點摔倒,還是人家姑娘扶著我,不然現在你看到的我就不是豎著的了。”
她還會扶人?
鬱蒼想象不出來這個畫麵。
鬱媽道:“去給人家姑娘道個歉吧。”
他去給杜清歡道歉?
鬱蒼覺得好笑,鬱媽顯然不知道他們之間那些事情:“趁人家還沒走,快去吧,不然那姑娘難過了,萬一真的覺得好心沒好報……”
鬱蒼不想解釋杜清歡那些事情,隨意點頭,敷衍地跟過去了。
難過、好心沒好報……這句話用在她身上,怎麼就覺得這麼別扭呢?
鬱蒼覺得,以杜清歡那犀牛臉皮,哪裏會有難過的時候,除了...
果然,他一走到醫院大門,就看見杜清歡和一個男人,在前麵的鵝卵石小道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