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之事，六玄畫大師的名號已經響當當，時九九還未到達畫攤，那裏已經圍滿人群。
她兢兢業業幫人畫骨、畫臉，度過忙碌又充實的一天。
墨湛在雲雅齋心神不安等待了一整天。
他計劃了很多浪漫事，迫不及待想和小九一起去做。
時九九還記得他早上的提議，憶起上次兩人脫衣相擁，帝蜂靠得極近，說不定再試一次真能成功。
因著毒屠龍帶著肆月和小六去賭場大殺四方，她沒撞上，現在都被蒙在鼓裏。
她不知道天下第一神醫已經告訴冰塊臉，她便是小九。
整個雲雅齋也隻有他們兩人在。
墨湛的黑眸如同美玉，又像深不可測的大海，能把人的靈魂吸入，時九九窺不破其中情緒。
“按老規矩來吧。”墨湛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時九九不明白他在擔心什麼，隻是拿出黑布給他蒙上眼。
老娘就是睜著眼睛看。
墨湛不再計較，隻是耳垂發紅如同熟透的果子。
這一次，時九九終於看到小九是如何去世的。
五百年的蕪院，清冷死寂。
百裏羽和芙華被毀容，麵容猙獰可怕，他們對阿湛和小九恨之入骨。
百裏晟很快就來挖怪胎的丹骨。
可惜未能如願。
“不可能！你的丹骨竟有暗線連於心髒，無法取出！為何會如此！！！”百裏晟發狂。
他早有一套嫻熟的抽取丹骨之法，誰料怪胎的丹骨竟是特例。
想要取他丹骨植入百裏羽體內，便要挖心砍斷心髒和丹骨相接處。
兩者的接口在心髒最深處。
於是白裏羽和百裏晟日日給阿湛剜心，一點點砍斷堅韌無比的銜接處。
阿湛每日疼得死去活來，受盡萬般折磨。
小九力量微弱，每日能做的便是用全部修為凝成一枚小小的精露，喂給阿湛為他續命。
因為耗盡修為，很多時候她連人形都無法顯化，隻能變回一隻脆弱美麗的蜉蝣，整日整夜陪在他身邊。
這樣的黑暗時光持續了整整八年，阿湛十八歲了。
這一天他的生命撐到了極限，因為被日日剜心割肉，禽獸父親和弟弟用特製精錘瘋狂鑿骨，他早已虛弱不堪。
今日他們還要來施展酷刑。
墨湛和小九說，我逃不了的，明天你見不到我了。
小九，快走吧，趁我死的時候你逃出去吧。
小女孩給他喂完白露後抱著五官絕美的阿湛哭得不成樣子。
“阿湛，我會救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小女孩臉色慘白，不停親吻他。
這時百裏羽踏入蕪院。
他來得太早了，比以往足足早了兩個時辰。
“十年！為了你這個怪胎的丹骨，我足足耗了十年！”
他戴著一張從宮奴臉上活活剝下來的人皮，五官扭曲猙獰。
“今日若再挖不出丹骨，我將你剁成爛泥！”
他瞪著圓目持著利刃撲過來。
小九衝上前與他搏殺。
阿湛不知道，今日她的精露是用她內丹煉化的。
他想幫小九，紅著眼睛恨不得殺了百裏羽。
小九卻拚死一掌將他推出蕪院，體內服下的內丹啟動，助他快速逃離。
他撕心裂肺喊叫，看見百裏羽將小九轟碎，所愛之人化作飛灰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