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家的私人醫生巴林頓被叫到了公爵的會議室。
“公爵閣下。少公爵閣下。”
巴林頓恭敬地向維尼西奧和裏希特行禮,可能被兩個人過於沉冷的麵色嚇到,不由得越發拘謹。
“巴林頓醫生,那孩子如何了?”
維尼西奧關切地問。
“小姐受到過度驚嚇暈過去,但現在已經安定下來,進入睡眠狀態了,沒有太大問題。身體上……”
巴林頓醫生望向身旁的女學生格雷——因為這次診斷的是公爵家未婚的小姐,他就叫上了自己能力最出色的學生,也同樣作為女性的格雷。
格雷冷靜彙報:“小姐雖然有些地方有擦傷,但骨骼和肌肉、器官都沒有受到太大傷害,都在人體可自我調節範圍之內,隻要小姐休息好醒過來,對日常生活也沒有影響,真是萬幸。”
這話一出,公爵父子臉上稍霽。
兩位醫生說完修養方案就離開,父子倆對視一眼,裏希特首先開口:“結璘不可能主動挑釁利亞姆。父親,公主殿下也說了,利亞姆帶著一群人在結璘對麵,很明顯是要以多欺少。”
“需要你提醒嗎?結璘本質那麼溫和纖細,她怎麼可能主動開槍!”
“是我多嘴。”
裏希特麵容未見惶恐,稍微頷首,“有多人可以作證,他們聽到了那條小徑傳來兩聲槍響,在地上也發現了兩道彈道痕跡,按照當時的情況,結璘和利亞姆的馬下都有痕跡。據我‘詢問’利亞姆同行的人,他可以作證,第一槍是利亞姆被結璘語言激怒,而究其原因,是利亞姆言辭羞辱結璘的父母和那位養母程夫人,並汙蔑艾利諾拉姑姑和齊清商的正當婚姻關係。”
此言一出,簡直是給維尼西奧公爵本就熊熊燃燒的怒火加柴,他的拳頭狠狠捶向辦公桌,可憐的辦公桌發出哀嚎:“這個不知感恩,膽大妄為的混賬東西!竟敢侮辱結璘的母親,我的妹妹,他是覺得結璘會畏懼他,打著反正不會被知道的主意嗎?他本來是要讓結璘墜馬,結果自食惡果!”
“父親,即使她的母親不是艾利諾拉姑姑,如此侮辱一位喪母之人的亡母,本身就有違道德,幼小孩童都知道母親的重要性。”
“他已經不配持槍了,”
維尼西奧公爵眼神不容置疑:“暫時收回他的配槍,讓他好好靜心休息吧。”
奧伊頓家族經營軍火,對於每一位奧伊頓來說,成年時收到的配槍是至高的認可,意味可以獨當一麵,乃至於第二生命,一旦被家主收回配槍,意味著這個人犯了極大的錯誤,不光顏麵掃地,也會被收走一部分特權和資源。
畢竟父親要退下來了,要是手上沾了血也不吉利。
裏希特衡量一下,也能接受這個結果,家族會議就算有人反對的聲音也不會太大——家族內部的人實際上狂熱推崇銀發藍眼的“銀星”,利亞姆傷害一位新生“銀星”,詆毀擁有嫡係血脈的故去“銀星”,那群老古董就會先要把利亞姆撕了。
裏希特不是很認可這種理念,但他就是既得利益者,大義凜然地指責實在是太過虛偽,所以……
他可以利用這種理念,讓利亞姆處境更不好過一點。
他走出會議室,吩咐管家:“找出那些助紂為虐的先生們,請他們暫居阿萊爾城堡,並告訴他們的家族那群人不能離開的緣由,並且父親大人也下達了對利亞姆的處決。轉告他們,是想私下解決,還是勞煩貴族委員會,甚至女王陛下裁決,請他們慎重定奪。”
“謹遵台命,少公爵。”
奧伊頓家族的管家自然不是等閑之輩:“您現在要去利亞姆少爺所在的醫院嗎?”
比起被英格麗接住而隻是輕傷的齊結璘,利亞姆沒有給他當墊背的人,直接摔斷了幾根骨頭,現在被送到了醫院,但意識清醒,受的罪更多。
“是啊……”
裏希特稍微鬆鬆袖口:“作為少公爵,理應處置欺上的家臣。”
在奧伊頓名下的私人醫院的一間病房內,利亞姆正盯著自己的傷腿,眸色陰冷地想什麼,突然門被一腳踹開!
“裏希特,你這個瘋子,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