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芙站在遊廊下,看著蹲在地上的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身影,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夫君,背後論人事非,非君子所為。”
“夫人怕是忘了,賞花會上是誰大言不慚地在背後放話,嫁誰都看不上的蕭景初,也不嫁那誰誰誰的!”
說壞話被沈念芙聽到,蕭景初臉不紅心不跳,竟小肚雞腸的翻起了舊賬。
沈念芙小臉一紅,這麼愛記仇,虧他一字不差記得那麼清楚。
她用團扇遮住自己,隻留一雙彎彎的眼睛與他對視。
“夫君要把我的無心之言記一輩子嗎?”她調侃。
“那得看我心情,看你表現!你若是放我去跑馬、打獵、賭錢,我或許會忘得快。”
威脅她?
她好怕啊!
全當聽不見!
她把團扇交給秋月,彎腰向珍珠彎了彎手指,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珍珠立馬放棄了肉丁,一蹦三跳地撲到她懷裏。
蕭景初有些呆滯,若不是這小家夥腳沒好全,估計一蹦就過去了吧,肉都不能收買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覺得有些沒麵子,扔了筷子,指著珍珠:“剛說了讓你學會站隊,你就這麼背叛了爺?”
沈念芙麵色沉了沉,將其他人都支開,眸子裏印出了一些擔憂:
“夫君,若是我們倆是兩個不同的對立麵,非要分出個死活,珍珠為了活命是需要站隊的。
若它站錯了隊,就隻有死路一條。”
蕭景初有些茫然,一下子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不就開個玩笑,這女人至於這麼較真?
“假如,蕭家像珍珠一樣,麵對動蕩的朝局,也需要站隊呢?”
“不是,沈念芙你跟爺扯這些幹什麼?”他顯而易見地有些煩躁了,
“盛京離我們這麼遠,天高皇帝遠,他動蕩他的,跟我們蕭家有什麼關係?”
“夫君,大伯也是我們蕭家人,他在盛京位高權重,若朝局動蕩,大伯的站隊至關重要。”
沈念芙一語驚醒夢中人。
蕭景初突然愣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從小被家裏庇護著長大,無憂無慮慣了,乍聽到這些,有些轉不過彎。
“大伯的選擇就是蕭家的選擇,如果有人想打擊大伯,你想想他們會從哪兒找突破口?”
“蕭家……我們,大伯倒了,我們蕭家就沒人庇護了……”
他不敢細想下去。
蕭家能成為常州城的首富,除了爹娘經營有道,離不開大伯的庇護。
不然他們商戶之家,哪能吃得下這麼大的產業,即便吃得下,也守不住。
他突然有些驚慌,蕭家隻有他一個兒子,他即將弱冠,豈能依靠爹娘一輩子?
可……
等等,他怎麼了,他豈是那種會杞人憂天的人?
別說事情還沒發生,就是發生了,結局就一定是不好的嗎?
這個女人跟他說這些幹什麼?
“沈念芙,你是閑的吧?來給爺添堵!”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了,因為這個女人說的很有道理。
“夫君,還要我繼續說嗎?”
沈念芙很嚴肅,
“我嫁給你之前,你以為梁棟為什麼會救我?他爹是整個常州的刺史,刺史若開始想法子征銀子,你說他想幹什麼?他背後的人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