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頭有輕輕整齊的腳步聲。
是紅姨帶著幾個姑娘來了，路過帛桀的房門外，直接將姑娘送到隔壁錢鍾司的房門口。
“幾位爺，人送到了。”紅姨敲了敲門，嬌笑兩聲，轉身對姑娘們說，“好好伺候幾位爺，他們可是幫你們解決了不少麻煩。”
“是！”那些姑娘弱弱的齊聲應道。
紅姨走了。
帛桀說，“你在這兒看著，我去陽台看看，那裏和隔壁陽台相通。”
“嗯，那你小心。”
帛桀來到陽台蹲在角落裏的花架下。
姑娘們進去之後，錢鍾司來到陽台，謹慎的打量著周圍，沒發現任何人，這才進了屋，而後拉上陽台的簾幕。
帛桀動作利落跳到隔壁陽台，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裏麵。
隻見白枳仁摘下氈帽和墨鏡，那笑容都變得老奸巨猾了，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
錢鍾司兄弟倆親手給他點煙。
“白藥仙兒，我們兄弟倆可算給您盼來了。”錢鍾揚吸大煙，一口爛牙治無可治。
白枳仁抽著雪茄，咧了咧唇角，似乎很滿意別人叫他白藥仙兒，“藥我帶來了一部分，都是洋人新研製出來的新藥。”
他嘴叼著雪茄，拿出一個精美的搪瓷盒子打開來，裏麵放著一小瓶一瓶的藥物，他一邊指著一邊說，
“這個是致幻劑，這個是墮胎的靈藥，這一個能讓人失去全部記憶，腦損傷嚴重。
還有這些，就是假西藥，止疼藥，可批量進貨，放在你的藥方，任何人都查不出端倪。
這是國外青黴紅素藥廠出的假藥，誰能查出來呢？”白枳仁滿臉都是皺紋，頭發花白，卻不耽誤他卑鄙無恥，卸下了偽裝就是個人渣，“江東的傅霖鈞查得嚴吧？他都沒查出這些假貨來。
就連輝煌山莊裏，不少客人都在私下裏用致幻劑，玩弄女星，手到擒來。
更別說你們這兒了。
有了這些藥，租界那些富商的家底，遲早都是你錢老板的。
哎，如今亂世，不趕緊趁亂多搞些錢，將來若真打起來，拿什麼傍身？”
錢家兄弟笑得合不攏嘴。
在一旁彈琵琶，伺候他們端茶倒水的妓女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慘白，害怕極了，連連往後退。
錢鍾司拿出那能讓人失憶的藥來，“要不試試？”
錢鍾揚猛地抓過一個姑娘，掐著她的腮，讓她張嘴，“聽到了不該聽的？那就試試藥吧！”
那姑娘嚇得一邊落淚，一邊反抗-
帛桀一腳踹開玻璃，凶狠的衝進去。
煙霧繚繞下，白枳仁那張老奸巨猾的臉，神情複雜，剛想裝出仁慈，卻想不出眼下解釋的說辭-
“你不是傅霖鈞手下的軍官麼？你，你想幹嘛？”錢鍾司請山茶花算命的時候，帛桀跟著一起去的，錢鍾司對他印象深刻，幾個男軍官，就他最是英俊。
錢鍾揚順勢將幾瓶藥藏在袖口，“我們逛窯子犯法麼？”（那個年代不犯法）
“私運假藥害人，犯不犯罪，你們不清楚？”帛桀一腳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