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川沒有動，轉頭低聲問站在一旁的司督軍的副官，“她是誰？”
副官俯首低聲道，“她叫柯娜，是上海灘貴族圈子裏的第一名媛。
她父親是赫赫有名的英倫伯爵，英倫皇室的人，她母親是上海人，她從小國內外兩邊跑。
後來跟父母定居上海灘，她父母去世之後，將偌大家業留給了她。
三家英倫船舶公司，其他的各大生意做到了全世界。
如果說，霍亭東是上海灘的財神爺，那這位姑奶奶算得上歐洲的財神爺。
她是不婚主義，活得要多瀟灑有多瀟灑，生意更是經營得很好。”
張奕川點點頭，繼續聽那女人和司督軍說話。
……
女人喝了口茶，一簇眉，放下了茶杯，“我進的，不過是富太太們喜歡的洋貨，皮包、皮鞋、皮草罷了。
來的時候把通關文書弄丟了，嗬，不管我怎麼解釋，碼頭的管事兒都要扣我的貨，這是想貪汙掉？”
“這群廢物，該嚴格的時候不嚴格，不該嚴格的時候胡亂嚴格，柯小姐您千萬別生氣，我同你親自走一趟碼頭，如何？”司督軍賠笑，“外灘碼頭我新建了不少倉庫，柯小姐若是有看中的，我把位置最好的倉庫給你留著？”
“新建的倉庫？有少個？”柯娜問。
“十二個大倉庫，占地三千多平方米，是外灘碼頭最大的倉庫，如今政府給的批文是，買倉庫地皮都給你。
柯小姐，價格不高，換算下來，三百萬英鎊。”司督軍想要錢，如今這世道，司督軍早看得通透，他這個督軍能做多久他自己心中也沒底，什麼最重要，手中握著錢。
趁著他在位，能撈多少撈多少。
問上頭批這塊地不過幾十萬塊現大洋，等司督軍賣了倉庫，轉手就多賺上百倍，到時候再給上頭些，他自己也絕對發達了。
“嗬！”柯娜輕笑，“三百萬英鎊？我買你三千平米的倉庫？司督軍真當我錢多人傻啊？
一萬塊大洋就能在上海灘買一幢中心地段的豪宅了-”
“誒？那可不同。”司督軍解釋，“這倉庫你買到手，一個倉庫給商人放一天普通的貨物那可就是上百塊大洋。
若是古董拍賣品，一天就高達上千塊，若是儲藏軍火那就更貴了，且地皮是你的永久使用權，新總統府蓋章，將來你外灘這邊若發展起來了，你建商場，那可是一本萬利的回饋啊！”
柯娜微微搖了搖頭，“司督軍好口才，那倉庫我全要了，但是-
我會讓駐華領事館給我開一紙證明，需要司督軍和上海灘市長親筆簽字，蓋鋼印。
我的倉庫，任何軍方、政府沒有搜查權，我討厭極了每次動不動就被檢查貨物，這期間怕是丟了貨我都不知道。”
“好，我同意。”司督軍樂不得。
“行吧，明日我來找你簽字，錢會給現金，司督軍也準備好地契。
現在，我需要有人將我在碼頭被扣的貨給我放出來，我才不是走私販子，讓他跟我去。
我沒見過他。”柯娜指向傅霖鈞。
司督軍臉色微變，“啊？呃-那是新上任的上海灘布防司令傅霖鈞，他剛上任不久，對上海灘還不熟悉，還是我和你去吧！”
“堂堂上海灘布防司令難道這點事都不能辦？司督軍你是不舍得給我用人，還是怎麼？”柯娜不樂意了。
“當然不是，好，那就按柯小姐說的，讓傅司令同你去碼頭。”司督軍看向傅霖鈞。
傅霖鈞像是挺不耐煩的，站起身，拿起軍帽帶上。
柯娜饒有興致的衝傅霖鈞一勾唇，轉身搖擺著柳腰走出去，長發飄逸。
司督軍讓副官帶司令部的兵跟傅霖鈞一起去。
在去的路上，傅霖鈞和柯娜並沒有坐一輛車。
司督軍的副官同傅霖鈞同坐一輛車，“傅少帥，這位柯小姐還名花無主呢，在上海灘，她可是萬千男人心中的夢。
不過，傅少帥就別想了，畢竟你曾娶過妻，像-”
“閉嘴。”傅霖鈞忽然掏槍抵著徐副官的腦袋，一臉殺伐狠戾，“我跟你沒那麼熟，我的私事你少管。
再多說一句，我斃了你，想必，我堂堂上海司令，殺了你，司督軍也不能把我如何。”
“少，少帥，別啊，別這樣，我，我開玩笑。”
“從今以後，別跟我開玩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