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碼頭，傅霖鈞親自去幫柯娜提了貨。
司督軍的副官去責罵碼頭管事兒的，傅霖鈞和柯娜站在外灘，周圍無人-
傅霖鈞這才低聲道，“小姨媽，你怎麼回國了？”
柯娜撩了下長發，“我在國外每天都會看國內的報紙。
江東發生的事，你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你讓我這個做姨媽的，怎麼在國外舒舒服服過日子？
不管我大外甥？”
傅霖鈞蹙眉，忍不住揚唇，“別叫大外甥，你比我大不了兩歲。”
“那我也是你小姨媽，你媽媽的親表妹。
你媽媽走的早，她去世的時候，我答應過她，一定會照顧好你。
如今國內局勢亂，你沒我怎麼行？
小姨媽絕不能看那些老東西欺負你。
我買下倉庫是給你的，總會有用的。”柯娜拍了拍傅霖鈞的肩膀，“她的去世，你節哀。”
柯娜看到報紙，傅霖鈞的妻子去世了。
傅霖鈞岔開了話題，“小姨媽，你留在上海，我們的關係，不能告訴任何人，我不想連累你，也不想你有危險。”
“我自然明白，不然方才我也不會假裝不認識你。”柯娜很聰明。
……
“柯小姐，都辦好了，那些不會辦事的狗東西，我讓他們滾蛋了，您別生氣了啊！”副官格外殷勤的討好。
柯娜點點頭，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好，你們這位新司令很不錯。
我跟他聊得很投緣，我們要去喝兩杯，我的貨，就麻煩副官幫忙送到我的百貨公司了。”
上海灘四大百貨公司之首的先施百貨公司，是柯娜去年收購的。
副官微愣，心中不免有幾分嫉妒，這樣的富婆居然對傅霖鈞感興趣，同樣身為男人，他這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兒。
“誒，好，好。”
他目送傅霖鈞上了柯娜的紅色保時捷，柯娜的這輛保時捷是民國上海灘第一輛保時捷，炫酷又惹眼。
副官趕緊派人盯著他們。
可柯娜一腳油門，車就不見影子了，副官手下的兩個兵尷尬的看向副官，“徐副官，沒了。”
啪-
徐副官氣得抽了下那手下的腦袋，“你特麼才沒了。
你們幾個去百樂門盯著，幾門幾個去柯娜小姐的豪宅盯著，你們幾個去南京路上溜達。
一個個的不長腦子。”
“是，是！”
他的手下趕緊照吩咐去跟蹤了。
“上海灘的海風好溫柔啊！”柯娜特別享受的開著車，見身旁的傅霖鈞一臉冷漠的看向遠處。
“霖鈞，別不開心，如果當上海灘的司令讓你不開心，你就別幹了，小姨媽這諾達家業不都是你的，你在接手，我就早省心。”柯娜說。
傅霖鈞笑笑，“你的家業還是留給你的後代，我想走的路，不一樣。”
“你就是我的後代啊！”柯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想走的路，不會是革命吧？”
車內的氣氛頓時安靜了。
柯娜也意識到了什麼，並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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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督軍的手下，在南京路看到傅霖鈞和柯娜去了酒館喝了酒。
兩人有說有笑的，傅霖鈞平日裏的猖狂倨傲居然在柯娜麵前蕩然無存。
喝了酒後，柯娜居然帶傅霖鈞回了她的豪宅，烈焰公館。
傅霖鈞進了烈焰公館，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往外看。
“司督軍的眼線在正門呢！”柯娜說，“這件長衫給你，你的尺寸。
從後院兒西南門離開，經過那片梧桐樹，就是南湘花園的後門。”
傅霖鈞接過黑色長衫，“謝了。”
“客氣。”柯娜搖晃著手中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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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霖鈞換下軍裝，穿上長衫，戴上黑氈帽，帽簷壓得極低。
他出去的時候，沒人發現，穿過梧桐樹林，來到南湘花園後門，拿著山茶花給他的鑰匙打開門。
他心中頗有幾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