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惜時神色淡然,周大夫抿了抿唇,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桌子上寫了一份藥名,轉頭交給江泰鴻:“江老先生,這是西藥。”
“好。”江泰鴻接過。
“何老夫人有阮大夫,想必身子不日便會好轉了。”周大夫道,“我也不在此久留了,我還要回去再研讀醫書,這醫書浩瀚啊,我以為自己是已經學會了八九成,總可以擔上一個神醫的名號,原來隻是我淺薄而已。”
他說完就要走。
“周大夫,我送您。”江泰鴻急忙道。
“不必了。”周大夫揮揮手,又朝著阮惜時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阮小姐。”何淑芬抬手讓阮惜時過來,見她坐下,才拉著她的手道,“阮小姐,這次幸好有你,否則我這把老骨頭,怕是撐不過今年了。”
“您還有長長久久的日子呢。”阮惜時輕笑道。
“那也是多虧了你啊。”何淑芬說著,看了眼在邊上悶不吭聲的江泰鴻,“上次你幫我針灸可真是舒服,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今日再幫我針灸一下?”
“當然可以。”阮惜時點頭。
“隻是我等下還要去做一個檢查。”何淑芬說,“不知道你等下有沒有事情,能否在這裏等一等?”
“我沒什麼事。”阮惜時道。
何淑芬輕輕頷首。
一會兒來喊她的大夫便來了,何淑芬跟著大夫去做檢查,江泰鴻也急忙起身:“我去外頭等你吧。”
“有大夫,你跟著我也沒什麼用處,反倒是占地方。”何淑芬被推到門口,嗓音輕柔道,“你還是留下來,跟阮小姐好好聊聊。”
她道:“阮小姐可是救了我的性命,你不許再趕人家走!”
說著她就被大夫推出了房間。
一時間屋子裏安靜下來。
江泰鴻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視線落在地麵上。
阮惜時先出聲:“江老先生,那日我跟您說的外公的情況,您可還有什麼印象?”
江泰鴻這才抬頭,看向阮惜時。
他神色很複雜。
何淑芬的話,還在他腦海裏盤旋,好一會,他才開口:“我當然不會忘。”
他嗓音還是很冷硬。
但總算是願意開口了。
阮惜時頓時抓住了這一絲希望:“那您能跟我說說嗎?您跟外公簽約了那份合同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江泰鴻嗓音低沉。
他似乎是在回憶往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慍怒,好一會才道:“你應該知道,我跟阮河山那時候已經認識很久了。所以在需要合作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他。我當時正準備開設新工廠,就去找他的興隆錢莊注資,他也很爽快的答應了。簽完合同以後,我們約好了,他來我工廠看一看的,結果他一直沒來。我當時也忙,抽空去了一趟興隆錢莊才知道,他突然間病倒了。”
“外公在病倒之前,沒有任何征兆嗎?比如看起來不舒服?”阮惜時問。
“沒有,我看他當時精神好得很。”江泰鴻說,“所以我聽說他生病,就立刻去看他了。當時看見他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
“嚇了一跳?”阮惜時蹙眉。
“嗯,他突然病倒,我隻以為隻是身體哪裏不適,沒想到我一進去看見他,竟然麵色發黑,整個人瘦了一大截。”江泰鴻嗓音沉下來,“我當時問他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給他找幾個西醫來看看,然後……”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