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轉身下了車。
軍醫院門口有士兵,見到傅雲霆都立刻舉手行禮,整齊劃一道:“傅少帥!”
“宮玉瑤在哪,帶我們過去。”傅雲霆沉聲道。
在士兵麵前,他又變成了殺伐果決的傅少帥,阮惜時看著他,再看著軍醫院,恍惚間有種自己上一世偷偷跟著他的錯覺。
但下一刻,傅雲霆又轉過頭看向她,神色溫柔,大手牢牢將她握緊,掌心中的溫度傳到了她的手上:“怎麼了?”
阮惜時回過神。
大概是因為臨近中秋節,她最近總是會多想。
好在掌心中的暖意,令她明白現在才是真實的。
她將情緒壓下去:“沒事,進去吧。”
傅雲霆目光幽深落在她臉上,閃過一抹探究。
兩人跟著士兵穿過走廊,走到了軍醫院最裏麵的一間病房。
“病人就在裏麵。”士兵說著又行了一個禮,就轉身回去站崗了。
阮惜時看見門上寫著重症病房幾個字。
門沒有從裏麵上鎖,傅雲霆擰開門把,掀開幕簾,兩人同時看見了躺在床上被繃帶包裹的人,還有守在一邊,滿臉疲倦的宮督軍。
聽到聲音,宮督軍轉過頭,看到了他們。
“你們來了。”宮督軍沉聲道。
“她情況如何?”傅雲霆走過來問。
宮督軍搖了搖頭:“醫生說不太好。”他頓了下,“我聽說,是洗澡時出的事,我還沒去監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裏,是隱忍的怒意。
畢竟是他的親妹妹,就算做了再多的錯事,現在變成這副樣子躺在這裏,他還是難免心痛惱怒。
“我去看過,發現水管有動過手腳的痕跡,負責維修的工人也被有意調離崗位,我想應該是有人蓄意為之。”傅雲霆言簡意賅道。
“蓄意!”宮督軍眉頭狠狠一動,“是誰這麼做?”
“現在還在調查。”傅雲霆說。
他頓了下,目光又落在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宮玉瑤臉上。
“請恕我直言,督軍如何認定,這床上躺著的人,就是宮玉瑤?”
傅雲霆說話直接,要是一般人,恐怕就生氣了。
但督軍卻也是個心思深沉之人,隻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話中深意:“我看到的時候,也希望這床上躺著的不是玉瑤,可是我後來看見了她的牙齒。”
督軍嗓音低沉:“她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帶她去爬樹,結果不小心把她摔了下來,害她摔斷了半顆牙。這半顆牙在最深處,若不是我親身經曆,也不會知道她少了那小半顆的牙齒。”
看來這個人,的確是宮玉瑤了。
阮惜時抿了抿唇,走到病床邊,見到床上的人氣管被切開,插了管子,雙眼緊閉,顯然還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嗓子裏還時不時無意識的發出痛楚的咕嚕聲。
她目光又落在被繃帶纏住的手臂上,隻能隱約看見白色繃帶邊緣隱隱透出暗紅色皮肉的手指。
阮惜時雙眸泛出一絲冷意。
身後傳來腳步聲:“又是誰在這裏,都說了容易感染,不要這麼多人聚在一起!”
他們轉過身,見到進來的是醫生。
“原來是傅少帥。”看見傅雲霆,醫生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傅少帥來這裏是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看看她的情況。”傅雲霆道。
阮惜時走到他身邊:“醫生,她的燒傷情況究竟如何?”
醫生越過傅雲霆,看向病床上的人,走到了隔開的幕簾前。
他們跟著過去,醫生看了一眼幕簾,才低聲道:“不瞞少帥,這病人傷的不輕。因為是在洗澡的時候,所以她渾身上下皮膚幾乎都被燙到壞死,屬於特重度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