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腳步聲,葉雲州走了進來。
他走到阮惜時身邊,並未說話,也並未打斷她們。
但葉小姐還是轉過頭,看向了他:“你也是醫生嗎?”
她的語氣很天真,不加掩飾的疑問,像是真的不認識葉雲州。
阮惜時看了葉雲州一眼。
葉雲州臉上並沒有異樣的神色,淡淡道:“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哥哥的朋友?”葉小姐疑惑的看著他,“我哥哥才二十歲,怎麼會有你這個年紀的朋友?”
“我們是忘年交。”葉雲州眉頭都沒有挑一下的說,“你哥哥在外地忙,暫時回不來,讓我代為照顧你。”
葉小姐點點頭,竟然真就相信了,也沒多問。
阮惜時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收回了手。
她站起身,走到一邊,葉雲州看了妹妹一眼,也跟著她走過去,沉聲問道:“我妹妹情況如何?”
“令妹近日是否常常不認識人?”阮惜時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問道。
葉雲州點點頭:“是,這症狀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她一開始隻是偶爾不認識人,但很快就又想起來了,但就這半年開始,大部分的時間都不認識我是誰了,有的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誰,有的時候說自己二十歲,有的時候說自己十歲。”
“那她的眼睛是不是也開始變得模糊了,反應也變得遲緩。”阮惜時又問。
葉雲州嗯了一聲:“有的時候會發很久的呆,有的時候又會不停的說話。”
他聽阮惜時都說對了症狀,接著問:“她究竟是生了什麼病?”
“中風癡呆。”阮惜時說。
葉雲州臉上並沒有意外的神色,隻是眸色沉了沉:“還真是這個病。”
看來其他醫生也是檢查出來了。
這種病也算是挺常見的,尤其是在年紀大的人身上,但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得中風癡呆的,還真是少見。
阮惜時問:“她在第一次發病前,有什麼症狀嗎?”
“我不知道。”葉雲州臉色微有些異樣,“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忙著處理青幫的一些事情,等我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不對勁了。”
“那你的家裏人呢,有人有這樣的情況嗎?”阮惜時問。
葉雲州搖搖頭:“我母親生下她就去世了,父親後來因為幫派爭鬥也不在了,在他們活著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情況。”
“也有可能是家裏人還沒有發病,不能排除遺傳的情況。”阮惜時說,“這麼年輕就得了這種病,一般來說不是遺傳,就是受到過什麼刺激,影響了情緒。又或者。”
阮惜時點了點腦袋:“這裏出了問題。”
她指的問題,不是生理的,而是病理的。
她不是西醫,沒有開過顱,但是以前聽二叔提起過,如果人腦袋受傷出血了,也會引起精神上的問題。
不過這是西醫的範疇,阮惜時隻能從望聞問切上,看出她腦袋有沒有受到過碰撞。
“我找西醫看過。”葉雲州道,“她並不是傷到了腦袋。”
阮惜時點點頭:“那就是遺傳或者心理問題了。”
“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嗎?”葉雲州問。
“我先開一帖藥試試吧。”阮惜時說著,走到桌前。
管家取了紙筆來,阮惜時便寫下了藥方。
“天麻、鉤藤、石決明、杜仲、桑寄生……”葉雲州看著上麵寫下的一長串藥,眉頭緊皺,“之前那些醫生也開了這些類似的藥材,但是沒有這麼多,你確定一下子這麼多藥混合沒有問題?”
阮惜時沒有回答他,隻是將藥材全部寫下,才停筆道:“這種病,是虛實夾雜,所以根據辨證論治原則,治療應以補腎益精、溫陽固腎、益氣補血為主。我開的藥,既有針對實症,也有針對虛症,自然藥材就多了一些。但隻要按照我給的配比,就不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