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放慢了腳步。
“那不是夫人身邊最受寵的丫鬟嗎?”聽到的下人驚訝,“跑哪兒去了?”
“不知道啊,就突然失蹤了,她的賣身契也不見了,估計是偷了賣身契跑了!”
“那也難怪,我聽說啊,夫人害姚姨娘被關起來這事,就是她告訴老爺的。但老爺對夫人還有感情,隻是把她關了起來,萬一哪天老爺原諒夫人了,到時候這個墨畫肯定會被夫人打死!”
“那可不,老爺對夫人感情還是很深的,之前夫人病成那樣,老爺都不離不棄,何況姚雲兮不過就是個姨娘,難不成還要為了一個姨娘,真不要夫人了不成?”
“而且那孩子又沒事,早晚夫人還是要被放出來的,這墨畫啊跑了也好。”
“但我聽說管家已經派人去捉她了,一個偷了賣身契的丫鬟,府裏怎麼會放過她……”
幾個下人八卦著走遠了。
阮惜時目光落在她們離開的身影上。
墨畫偷了賣身契跑了?
看那天墨畫害怕的樣子,倒也真有可能怕經略使夫人回頭對付她。
但不是家裏放出來的,而是偷了賣身契跑了,還事關傅家的聲譽,傅家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走她的。
她拆穿了經略使夫人,就是為了這樣逃走,膽戰心驚的生活,等著哪天被抓回來嗎?
阮惜時眸色深深。
下午的時候,她跟身旁伺候的丫鬟隨意提起此事。
那丫鬟隻是臨時被調派來伺候阮惜時的,不了解阮惜時,隻覺得她平易近人,又樣貌溫軟,不自覺就把話對她說了:“是這麼回事,管家派了人去找,但一天了還沒找著呢,也不知道她自己一個姑娘家能跑哪兒去。”
丫鬟的語氣半是感歎半是佩服。
畢竟她們這些基本上都是家境貧寒被賣進來的,有賣身契在主子手裏,都沒什麼人權可言,自是最向往外頭自由自在的生活。
若是墨畫真能逃出去,不被抓住,倒也是幸福。
“但以老爺的本事,多半是會被抓住的。”丫鬟又歎氣。
抓住了,肯定會被打個半死,丟到柴房去,多半是活不成了。
阮惜時聽到丫鬟的話,愈發覺得墨畫舉報了夫人又逃跑的做法不合常理。
而且傅家多大的本事,手下那麼多人,一個丫鬟沒什麼錢也沒什麼人脈,能跑哪兒去,一天了都沒找到。
阮惜時心中思量。
她已經起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令她毛骨悚然。
晚上的時候,傅雲霆還沒有回來。
阮惜時留了一盞燭燈等他,結果等著等著就困了,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阮惜時感覺到身上有點冷。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去關窗戶。
窗外很黑,連月光都照不清楚,阮惜時剛摸到窗邊,手腕忽的被一雙套著黑色手套的大手抓住,驀的用力要將她拉出屋外!
阮惜時身子一斜。
但下一刻,屋內地麵的影子上,有一隻手伸出一把抓住了阮惜時的腳踝,將她拉了回來,同時驀的一下纏住了對方其中一隻手臂!
燭光照出地麵上扭曲的影鬼。
阮惜時迅速脫離了對方的控製,纖細的身子輕盈的退到影鬼之後,手中噬魂珠騰空而起,紫光同時朝著被影鬼纏住的人襲去!
對方身子一晃,露出了鬥篷下輪廓分明的下顎線。
“你果然又來了。”
阮惜時盯著鬥篷男,薄唇輕吐:“我就知道你還會再來的。”
這個鬥篷男從她進來傅府之後就兩次下手,肯定是想盡快解決了她。
對方的目的是她的命,還是她的唐家血脈,阮惜時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