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後麵,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傅雲霆去倒了水,遞給阮惜時。

連老夫人喉管也有問題,現在已經不能直接進水了,隻能用棉簽和紗布,沾了水放在口中。

有了水的滋潤,連老夫人的咳嗽才稍微減緩。

阮惜時輕輕幫她順氣,怕她被痰卡到嗓子。

好一會,連老夫人起伏的胸口才緩下來。

阮惜時也鬆了口氣。

她從懷裏掏出血玉:“如果唐家血脈對您有功效的話,那我的血是不是也有用?”

她剛才在過來的路上,就在想這個。

如果她真的是唐家血脈,那曾姑祖母的血能延續連老夫人的命,她的血說不定也有這個效果。

她說著便要嚐試,卻被連老夫人抓住了手腕。

“丫頭,不用了。”

連老夫人的手指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曾姑祖母當初給我這塊血玉的時候,在上麵下了唐家秘術,所以血玉才會對我有效,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上麵的秘術早就慢慢失效了。不過能等到你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她說的有些急,人也喘起來,可她抓著阮惜時的手卻沒有放鬆。

阮惜時怔了下,看著手裏的血玉。

血玉在她手中,正泛著淡淡的紅光。

“原來唐家還有秘術嗎……”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可現在聽到連老夫人的話,才知道自己對唐家還是知之甚少。

“是啊。”連老夫人緩了一下,才又低低開口,“可惜唐家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你蕭舅舅也不清楚這些,那些貞翌曾引以為傲的秘術,都再也看不到了……”

“舅舅曾給過我一本驅邪手劄。”阮惜時說,“或許就是唐家留下的。”

“那本驅邪手劄,我聽貞翌說過,雖也算是唐家秘術,卻並非唐家最厲害的本事。”連老夫人輕輕搖頭道,“唐家秘術從不外傳,就算貞翌再天真,也會留一個心眼。她在信裏和我說過,唐家真正的秘術,她沒有告訴過蕭彥謹,她說她還有大哥,大哥會將唐家最隱秘的術法傳給唐家後人的。”

“您是說,我的曾外祖父?”阮惜時微怔,“可我從未聽姆媽提起過。”

“你之前說過,你外婆走得早,興許是沒有來得及說,又或者是中間出了什麼紕漏。”連老夫人輕輕道,“不過如今沒有人再知道你是唐家後人,不再有人覬覦你唐家血脈,或許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是好事。”

阮惜時看著連老夫人慈祥的麵孔。

連老夫人不知道,她如今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那個鬥篷男,不一定不知道她是唐家人的事,還有上一世張天師曾取她的血祭黑盒子,或許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虎視眈眈盯著她的人可不少。

不過這些阮惜時沒有再說出來讓連老夫人擔心,阮惜時順著她的話道:“是啊,隻是我還是想知道,當年唐家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曾姑祖母,又怎麼會突然去世的。”

提到唐貞翌,連老夫人輕歎了一聲:“這也是我未了的心願,你若是能找到真相,記得在我墓前告訴我一聲,我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連老夫人……”阮惜時一時感傷。

連老夫人反倒微微笑了:“別擺出這樣的神色,其實我本來早就要死了,若不是貞翌,我也不能多活這麼多年,我也……活夠了。”

她說到活夠了,臉上是輕鬆坦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