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婚宴的事還好,馮玉嬌這一提,徐意立馬怒了。
那天被趕出公館後,她就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別人高聲談論這件海門總署總長婚宴上發生的“趣事”。為此她還重新打扮自己,變換風格,就是不想給人認出她就是護兵們架住的女人,連首都名媛小姐的聚會她都不敢再去參加。
“馮玉嬌,你得意不了多久,秦放不過是對你玩玩而已,看看你現在跑出來工作的樣子,哪有一點像他的夫人?”
馮玉嬌見徐意越來越吵鬧,說道:“徐小姐,這裏是書鋪,你這樣是會驚擾到其他客人的。”
她想發瘋就滾出去,別擋住書鋪的生意。
徐意繼續說:“灰頭土麵的,我看隻有街上的流氓乞丐才會看得上你……”
“徐小姐,你別太過分了!”馮玉嬌看徐意越說越難聽,不禁暴怒。
她說道:“徐小姐,你隻看到我在這裏做工,難道你的眼界就這麼一丁點?認為我隻不過在這裏打工,就不成秦放喜歡我喜歡得緊,知道我喜歡書,特地買了這家書鋪給我打理麼?”
見低聲下氣不鬧事走不通,馮玉嬌便扯著謊,胡編亂造一段,想著氣一氣這個徐意。
徐意聽後一怔,她看馮玉嬌說得確有其事,開始信以為真。
秦放真的這般緊張馮玉嬌?
首都中心街區的商鋪可貴了,而且有時候即使出得再多錢,鋪子的主人也舍不得賣掉,這裏的鋪子可謂千金難買啊。
若是秦放真的特意買下這間店隻為哄馮玉嬌開心,那少則也得好幾千大洋吧?
馮玉嬌看徐意啞口無言,愣在那裏,自己驀地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好咧,勝了一局!
“這位小姐,你買完書就不要占著位子,我趕時間呢。”
站在徐意身後的男人不悅地催促,還時不時盯著手表。
馮玉嬌順著這位男客人的話,說:“徐小姐,麻煩您讓一讓。”
徐意眼神惡狠狠地凝著馮玉嬌,仍不為所動。
男客人哎了一聲,直接擠開徐意,把書放到櫃台上,“小姐,趕緊的,多少錢?”
馮玉嬌無視徐意,對客人說:“五元。”
等她收錢捆好書,送走那位男客人後,忽然才發現徐意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書鋪。
總算是離開了……
徐意跑出書鋪,她因著馮玉嬌得意說著秦放如何對她好而氣衝衝的。
憑什麼她一個小平民小教員就這麼趾高氣昂?
他們徐家祖上在前朝可是官宦世家,而馮玉嬌家裏根本什麼都不是!
街上,一個老巡捕帶著兩名年輕巡捕經過,他看到過路的徐意,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忽然喊道:“小意?你是小意嗎?”
徐意看著這個臉熟的老巡捕,恍然道:“表叔!”
老巡捕笑著說:“哎呀,幾年沒見,你真是長大了,漂亮了,我差點就認不出你。”
“表叔真會說話。”
徐意跟表叔寒暄幾句,同時還談及自己剛從前麵的三行書鋪買了幾本書。
接著她諷刺地說道:“三行書鋪居然賣了,那個書鋪原來的老板真是夠傻的。”
老巡捕聽到徐意的話,擺手道:“不對,老周沒有賣掉他的書鋪啊。”
“表叔你怎麼知道他沒賣?”
“這街上所有商鋪凡是過戶換老板了,他們都得帶著契子到巡捕房登記新的信息,我最近才看過登記本,三行書鋪還是老周的。”
徐意從表叔嘴裏得到這個消息,驚覺自己竟然被馮玉嬌騙了。
她咬著牙關,氣得緊握拳頭。
“敢騙我?馮玉嬌,我不會讓你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