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來也好,讓他在倫敦待一段日子吧。”榮琛莫名的回了一句,讓江左反應不過來。

上海書畫館。

吳昌碩集詩書畫印於一身,在晚清時期就已經聲名赫赫了,是清末海派著名的四大家之一,自從他晚年定居在上海之後,為上海書畫界帶來了一股渾厚的清風,讓書畫界大放異彩。

書畫館慕名而來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愛好書畫的學生,還有一些文人雅士。

跟顧淮安一同進了書畫館,顧小貝一眼就瞧見了懸掛在大廳正中央的那幅《五月枇杷圖》,前麵已經圍繞了不少的看客。

顧小貝身形嬌小,很容易就順著縫隙擠了進來。

立軸的紙本上,枇杷的果實與湖石形體拙重而厚樸,筆觸不假修飾,渾然而壯美;大黃、青綠的顏色鮮明而突出,強烈奪目的色彩與蒼渾厚重的墨痕水跡交織在一起,鮮豔而又和諧,斑斕而又厚重,淋漓而又拙樸。

就連那畫上的題詞都彰顯著吳昌碩先生的“氣格”,書畫與金石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他獨具的風格。看了許久,顧小貝才戀戀不舍的從人群中退出來。

顧淮安不懂這些,一直在她身邊默默的陪伴著。

但接下來,顧小貝顯然沒什麼興致了,看完了《五月枇杷圖》,再看其它的,好像心不在焉,連透亮的眼睛都沒了飛揚的神采。

“小貝,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走出畫館之後,顧淮安詢問起來。

停下腳步,顧小貝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仰臉看著他,“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哥,剛剛穆青哥說的那個被滅門的唐家,真的是譚先生做的麼?”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始終有個疑問環繞在顧小貝的心頭上。

周五的時候,七月才告訴她,周末是她爸爸和哥哥的忌日,她之前也是姓唐。

那會不會……

顧小貝幾乎被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給嚇傻了,畫展上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如果那個舊宅子就是七月以前的家,那譚先生豈不是成了她的仇人?

不會這樣的吧,他對七月那麼好,七月那麼的信任他……

越想,顧小貝的呼吸越是不太順暢。

心底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冥冥中卻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就是真相。

“應該是吧。警察廳說是幫派鬥毆,可在上海灘,大白天的誰有那個膽子和能力能在一會兒的工夫就滅了唐家滿門……”

顧淮安根本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直直的就給說了出來。

顧小貝握住自己的手心,卻止不住的顫抖。

“哥,那個唐家以前家裏都有什麼人?”

“這個哥沒留意,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顧淮安低頭看著她,總覺得她今天有點晃神兒。

“沒什麼。”牽強的搖了搖頭,顧小貝卻被滿腹的心思纏繞著。

如果那棟舊宅子真的是七月以前的家,她難道就一點兒都不知情?譚先生又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