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顧淮安跟那個花夏的婚事。以前住在閘北的時候,是鄰居,挺要好的。”江左頭一回見榮琛這緊張的模樣,想笑,又硬生生的給憋住了。
四爺,是真的打心底裏喜歡小貝姑娘,看的這樣緊。
“想笑?”
榮琛盯著他快要繃不住的臉,冷冷的反問。
“沒,四爺說笑了。”江左馬上低頭說道,“賭場那邊還有些雜事,四爺沒別的吩咐,我先去辦事了。”
沒等到男人的特赦,江左就灰溜溜的離開了書房。
這廂,還沒有等到月底,突如其來的噩耗就讓顧小貝差點發了瘋。
那天靜物素描課結束的早,她就自己跑去了榮立紡織廠,打算跟花夏一同回家,正好商議一下婚禮上的一些小細節。
畢竟淮安哥是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哪有女兒家的心思細膩。
剛到榮立紡織廠的門口,就看到那裏圍了一堆的人。
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顧小貝看紡織廠還沒到放工的時候,心裏好奇,便湊到人群堆裏看了一眼。
隻是一眼,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到腦袋裏一樣。
顧小貝張了張嘴,瞪大眼睛,幾乎要忘記了呼吸。
人群圍攏的中間,女人衣衫不整,姿勢狼狽的橫躺在了泥地上,淩亂的發絲之下隱約露出著一張臉,半裸的肩膀露著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走走走——看什麼看——”
人群聚攏在紡織廠的門口,幾個人保全模樣的男人上來驅趕。
表情凶神惡煞的,嚇退了不少圍觀的群眾。
隻有顧小貝,像是傻了一樣,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嘴唇張翕著,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叫你滾聽到沒有?小妮子耳朵聾了?”
看顧小貝還杵在那裏,男人開始粗魯的吼起來。
伸手上前推搡著。
“花、花夏姐……”
嘴唇動了動,顧小貝終於艱難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快滾——”
男人又狠狠地推了一把。
顧小貝一個踉蹌,直接摔在了地上。
膝蓋被坑窪不平的地麵狠狠的摩擦著,顧不得疼痛,顧小貝吃力的爬到女人的身邊。
“花夏姐——”
撥開女人臉上遮住的碎發,顧小貝的手顫抖著,輕輕的去碰觸她的臉。
“姐——”
“花夏姐……”
聲音仿佛卡帶一般,從喉嚨裏麵擠出來,顧小貝的掌心裏絲毫都感受不到女人臉頰上的溫度。
張著嘴巴,想要大哭,卻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挪到了女人的鼻尖,靜靜的,沒有一點氣息。
猛地縮回了自己的手指,顧小貝轉頭看了看圍在她身邊的紡織廠保全。
眼睛淬著仇恨的毒,死死的瞪著他們。
“看什麼看!人都死了兩個時辰了!真他媽~的晦氣!”男人惡狠狠的回著,“一會兒巡捕房的人來了,趕緊把這死人給拖走!別礙著咱們四爺的生意!”
酸澀的眼睛一個瞬間就溢滿了晶瑩的液體……
顧小貝癱坐在地上,滾燙的眼淚從她的臉頰上大顆的滑落下來。
仿佛被雷擊中了一樣,遲疑了很久,顧小貝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花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