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姐——”
撲到女人身上，顧小貝大聲的哭喊起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隻留下一團模糊的影子。
顧小貝抓著她衣衫不整的身子，使勁兒的搖晃起來。
“花夏姐，你醒醒啊……”
“姐…花夏姐……”
鼻涕混合著眼淚讓顧小貝失去了理智，幾乎發了瘋。
旁邊圍觀的人看她一個女學生的模樣，哭得實在可憐，忍不住上前來扶住她的肩膀。
“丫頭，可別哭了，巡捕房的人一會兒就過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顧小貝抓著女人的手，冰冰涼涼的，甚至開始有些僵硬起來。
沒有溫度了。
前幾天她還陪著花夏姐一起試穿婚紗，她們還一起討論著婚禮該在哪個小教堂裏舉行……
想象著那些美好的畫麵，不過半天的功夫，這一切都被撕個粉碎。
好殘忍……真的好殘忍。
顧小貝聲音像是斷了線，顫顫抖抖的。
“聽說是被紡織廠的幾個人給侮辱了，這姑娘一時羞憤便尋了短見，可憐這大好的年紀……”
好心的人一邊扶著顧小貝，一邊歎息著。
腦子嗡一下，像是受了刺激，顧小貝豁然從地上爬起來。
衝到一邊，揪住了紡織廠的保全。
“畜/生！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顧小貝扭著男人的衣領，瞪著血紅的小眼兒，發狠的咆哮著。
“你們這些畜/生！還我姐的命來！”
“我要你們償命！啊——”
小手死死的拽著男人的領口，顧小貝喪失了最後一點點的理智。
眼淚讓她純淨的小臉兒變得髒兮兮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男人皺了皺眉，狠狠地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不屑的整了整自己的領口，唾了一口吐沫，“沒長眼的丫頭騙子！在這兒鬧什麼鬧！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榮立可是咱們四爺的地方兒，別說死了一個女人，就是死了十個，也沒人敢管！滾——”
顧小貝錯愕的愣在那裏，眼睛瞪的很大。
薄薄的嘴唇氣得發紫起來。
四爺……
是他！
很快，人群還沒散開，巡捕房的車就開了過來，把死者和一幹人等直接帶到了巡捕房。
車上，顧小貝還是痛哭不停。
全身都在打著哆嗦。
她不敢相信……
昨天花夏姐還好好的在小廚房給她和淮安哥做好吃的，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等待她的原本應該是一場純潔完美的婚禮，而不是殘忍冷血的羞辱和死亡。
一路上，顧小貝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了一起，冷的要命。
這就是上海灘啊……
別在褲腰上的人命，卑賤如同螻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她愛的人，在乎的人，開始在這個灰暗的世界裏一個一個的遠離她了。
上海飯店。
榮琛還在這裏參加一個下午茶的沙龍活動，突然聽到獨眼兒來彙報紡織廠的事情，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你說什麼？”手裏的紅酒頓了一下，放在了一邊的桌上，榮琛轉頭問道，“她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