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保羅畫院。
“你們兩個最近都很奇怪啊,小貝是從藝術畫廊回來之後就沉迷在奇怪的繪畫技法裏麵了,你呢七月?你怎麼也心不在焉的呀?”
廖清水小聲的嘟囔,“連許老師都有一個周沒有來上課了。”
七月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玉蘭姐姐說,她要離開上海了,也許以後都不回來了,我有點兒難過。”
她在上海本來就沒有親人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玉蘭姐姐,她卻要走了。
聽到她說馮玉蘭,顧小貝立馬豎起耳朵。
“馮小姐的家不是在上海嗎?她要去哪兒啊?”
“說是要回重慶老家。我每次去樂器行找她,她看起來都有點兒怪,我也說不上哪裏不對,但就是很奇怪,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那種又想親近又想疏遠的感覺。
但她不知道為什麼。
“會不會是因為你們太久沒見麵了,所以還沒習慣啊。”
顧小貝替她找了個理由。
“不會的,玉蘭姐姐性格很好的,我跟哥哥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了。”七月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舞蹈係來了一個新生,你們聽說過沒有啊?”廖清水講起她從學生會那裏聽來的八卦。
“聽說過一些,轉學來的那天好像有七八輛公務車來送,把三豐園那邊圍了個水泄不通,聽他們說是哪家軍閥的千金。”
“南方的,我偷偷打聽了一下是廣西白家的千金,叫白嬌嬌。”
白家。
桂係軍閥白崇禧,就是廣西的。
好好的千金小姐,為什麼要到這麼遠的地方求學呢?
“我還沒說完呢,這個白嬌嬌,剛轉學過來就看上了何以安,你說好笑不好笑?”廖清水笑眯眯的湊到七月跟前,“七月,這下子你可是有情敵了。”
“你又胡說,她要喜歡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七月氣呼呼的捶她。
“哎,這軍閥的千金真是不一般,聽學生會的人說,她天天帶著好幾個警衛在何家門口堵人,硬要跟他一起來上學不行。而且,在學校裏大張旗鼓的宣告,何以安是她看上的人,叫別的女生都離他遠一點。”
顧小貝覺得像是在聽一場有趣的戲,忍不住笑了出聲。
“那何以安真的同她好了嗎?”
七月追問。
“你急了是不是?”
“才不是。”
“放心吧,沒有。前天在小禮堂裏的法語沙龍上,何以安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麵直接拒絕了白嬌嬌的表白。”廖清水攤了攤手。
八卦聊的正熱烈,同班同學卻找到了美術室,說有人在學校門口找顧小貝。
“穆青哥?”
出了校門,發現來人是淮安哥店裏的穆青,顧小貝還十分詫異,“你怎麼會來找我?”
“小貝,出、出事了。”
他出了一頭冷汗,說話也上氣不接下氣,似是跑著來的。
“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看他點頭,顧小貝一下子就急了,抓著穆青的胳膊就問,“我哥出什麼事了?他人呢?”
“老板…老板他被譚先生的人帶走了。我跟店裏的兄弟們本來想去幫忙,可他們拿了槍,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我想著榮家跟譚先生有些交情,就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