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肇,你這是什麼意思?”
譚肇兩步上前,抬腳踩在箱子的邊緣,轉身道,“這是我送給你們華商會的大禮!”
“姓譚的,你別欺人太甚!”
他送這樣的“禮”,自然沒有人敢接,隻覺得他在上門挑釁。
“怎麼?還需要我當場替你們驗驗貨嗎?”譚肇彎了腰,從箱子裏撈了一把長槍出來,彈出彈夾看了一眼,子彈滿滿當當。
哢嚓兩下,子彈上膛。
抬手,朝著人群中對準——
“阿肇哥哥!”
看他這樣,七月急忙過來,扯了他的衣袖,輕輕的搖了搖頭。
許老師拜托她帶阿肇哥哥一起來,可不是想讓他在這裏“惹事”的。
“姓周的,你要不要豁出你這顆腦袋,試試我的送的大禮啊?”黑黢黢的槍口瞄準了剛剛人群中“跳”的最高的男人。
“譚肇,這裏是許會長的家!是華商會的地方!你少來嚇唬我,有本事,你就開槍打死我。”
這人倒是個硬氣的,譚肇冷笑了一聲,收了槍,丟回箱子裏。
“我今天來,是為了告訴你們,錢忠安的死跟老子沒有半點關係!你們這幫子酒囊飯袋,最好動動你們的豬腦子,仔細想想,他到底得罪了誰?”
雖然他不在乎手上多幾條人命,可這姓錢的也算是個漢子,跟許安達又是至交,自己並不想背這口黑鍋。
“空說無憑,要不是你幹的,棉紗廠牆上的那些字又怎麼說?!”
“你腦子糊塗了是吧。你見過誰殺人還在現場留下證據?你是豬腦子,以為別人跟你一樣豬腦子嗎?!”譚肇咆哮道。
一旁的顧小貝以為四爺會幫譚先生講情,可沒想到他隻是遠遠的站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像是在看一出事不關己的戲。
“這半年多,棉紗廠頻頻有人滋擾生勢,都打著青幫的旗號,你又怎麼說?”
“笑話。打著我的旗號做事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還要一一替他們擔了責任不成?要怪,就隻能怪譚某名聲太大,想狐假虎威的人太多了。”
“大哥。”
正緊張對峙的時候,許紹洋安頓好了父親,從樓上下來。
與眼下這緊張的氛圍完全不同,他姿態挺拔,步子輕緩,眼角還沾著微笑。
譚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挪開視線。
似乎,很不情願他在眾人麵前叫自己“大哥”。
“既然來了,不妨上樓坐坐。爸在……”
“不必。”不等他說完,譚肇便無情的拒絕,“禮我已經送到了,就不打攪你們的雅興了。”
說罷,便拉了七月的手離開。
七月本想跟同學們一起玩一會兒,可看他鬧成這樣,實在是“沒臉”待下去,隻好悻悻的離開了。
回家的車上,七月癟著一張小臉,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啞巴了?”譚肇捏過她的臉,“昨天眼巴巴的求我跟你一起來赴宴,我都陪你來了,怎麼不高興?”
七月哼了一聲,甩開臉,不願意離她。
終於知道,為什麼外麵的人都那麼怕他了。
真的跟他在家裏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又耍小性子?嗯?”
下頜被重新捏住,七月被迫轉過臉來,氣鼓鼓的質問。
“你為什麼要這樣?”
“哪樣?”
“我們是來參加晚宴的,不是來打打殺殺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我要怎麼跟許老師交代?”
他這樣大張旗鼓的“挑事”,被同學們看到了不說,自己也很難跟許老師交代。
“你無須跟他交代。”
他送的“大禮”,會有人喜歡的。
許家。
譚肇留下的兩箱子“硬貨”被人抬到了二樓許安達的書房。
“爸,喏。”
在兒子的示意下,許安達傾身上前看了兩眼。
“他送過來的?”
許紹洋點了點頭,“隻是跟幾位叔伯鬧得不太好看。”
目光頓了頓,最後還是落在了兩箱槍支上。
許安達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就說大哥做事是有分寸的,錢伯伯的死與他無關,定人被人陷害的。不然,大哥不會送這個禮來的。”
華商會借著十周年舉行慈善晚宴,原本也是為了湊錢為湘贛那邊“出力”,譚肇送的這份禮,倒是直接免去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