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將手機貼近耳朵,“我回來研景軒了。”
“對對,我前兩天過去過,那個裝裱鋪的奶奶告訴我了。”
“你回去是找她?”
唐笙默了默,答道:“已經處理完了。”
那方麵的事情,蒙秋也不便多問,便道:“那我現在開車過去研景軒,剛好有事跟你交代一下。”
“好。”
唐笙掛掉電話,看了一眼正蓄電的電腦,手落在鼠標上又再度鬆開,本來是想查一些東西,現在又不打算了。
她從床邊的地上撿起懷表,英式的琺琅懷表在夜間看起來更加暗沉無光,這塊沒有鏈條,也沒有流光溢彩的顏色,缺了兩顆珍珠的掐絲處更是露出了深凹的醜陋銅痕。
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同一塊懷表不能同時存在於曾經經曆過的時空,那塊“棠鷺”的章子也是。
那麼按理來講,這塊懷表應該掉落於2018年的臥龍寺外圍,而不是出現在她的身旁。
她起身去衝咖啡,奶白色的瓷杯,在手中旋了旋,又去龍頭下衝洗了一遍。
給熱水壺重新續了水。
她就坐在壺的旁邊,靜等水開,直到鋁皮壺發出嘩嘩的聲響,黑色的壺嘴升起白氣。
她又去臥室的床頭取了袋咖啡。
這時候樓底下已經傳來拍門的聲響。
唐笙手上的動作沒停,咬開了咖啡袋,在杯底鋪了勻勻一層,然後放在廳裏的小幾上,這才下去開門。
蒙秋抱怨幾句,認命隨她上了樓。
往客廳小幾旁的沙發上一趟,“不給我到點兒喝的?果汁,酸奶都成。”
她突然吸了口氣,拍了一下沙發,“我靠。”
唐笙麵無表情看著她向自己舉掌示意,一層灰,“你幾天沒打掃了?”
唐笙理所當然講道:“我這幾天又不在研景軒。”
目光滑到小幾上,“隻有咖啡和白水。”
蒙秋拍手,嫌棄地撣去手上的灰,“沒那麼講究,白水就行。
唐笙於是去給她倒水。
蒙秋見她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
手摸上木質的小幾,手背貼上唐笙給她自己衝泡的咖啡。
溫度適宜。
蒙秋晃了晃腦袋,捏起白瓷馬克杯半環形的手握處,將杯身向自己微微傾斜,抿了一口,齜牙咧嘴地怪叫道:“媽的,苦死了。”
她的眉頭皺成毛毛蟲狀。
這時候唐笙已經到了客廳與廚房交界處。
“我衝的黑咖啡,那杯沒加鮮奶,沒加伴侶。”
言下之意,她活該。
她走過來,將乘著開水的一次性紙杯往她麵前一放,竟有了些睥睨的姿態。
蒙秋見她轉而拿起那白瓷杯,往小幾一旁的壁角一靠,心裏一緊。
麵上一副漫不經心的神色,心裏卻預備看好戲。
為了掩蓋這一切,蒙秋從小幾的桌角放置的餅幹盒裏抽出了一塊餅幹,塞進嘴裏。
卻見她神色平靜,啜了一口咖啡,一壁拉了方凳子,用幹淨的手巾擦拭過後,才當著蒙秋的麵坐下。
蒙秋見她麵不改色喝著那咖啡,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什麼珍饈美味呢。
蒙秋幹脆取過那盒餅幹,嚷道:“這種垃圾食品,少吃。”
一壁教訓著她,一壁往嘴裏又拋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