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瓢潑的雨幕遠望而去,半山腰下的草地,枯黃中帶著幾抹翠綠,預示著春季的來臨。
春季是這裏大多數人的期盼。
畢竟,缺乏食物及禦寒毛皮的寒冬,太難過了!
可即便如此,天氣也不是立馬說暖和就能暖和起來的,而就是在這種還沒有暖和起來的早春裏,李茉蘇醒了過來。
確切的說,她是昨天醒過來的,到這時,已經一天一夜了。
“咳、咳、咳……”
李茉抖索著單薄的小身體,用枯瘦的手捂著嘴,強忍著呼吸,意欲將這連續地、似要咳出肺的病狀壓下去。
雖可能性不大,但因咳嗽而帶來的渾身振顫,牽扯著大病初愈後的這具酸痛身體更加疼了,她實在受不住。
“花,要喝水嗎?”斜次裏伸出一更加枯瘦的胳膊,烏黑的手裏端著石碗。
石碗裏的水並不清澈,甚至有些發灰。
在遞碗的同時,她又往李茉身邊靠了靠,想要透過貼近的身體,將溫暖傳遞給對方。
而與之相反的是,山洞裏其他人則似避瘟疫般,本離她們不近,這時候越發往裏挪動而去了。
且,山洞後方高台上,那個盤腿而坐的人,則從分揀草根的動作中抬起頭,雙眼鎖定李茉,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怪她咯!好像誰能自我控製感冒咳嗽似的。
“謝謝祖媽。”
眼角餘光將這些動作紛紛看在眼裏,心裏吐槽著的同時,李茉雙手接過那石碗,仰頭一飲而盡。
沒有現代那些見效快的感冒藥,想要盡快好起來,除了大量喝水,她沒別的辦法。
這個部落裏的火種才因守護不力而熄滅,如今想喝開水那是不可能的。
而不幸的是,守護火種的人卻是這具身體的生父“牛角”。
大概四天前的晚上,牛角在輪值守護火種時,一個沒注意,使得火種滅了……
其實,他也沒不小心,甚至一晚上都沒睡地抱著火種。
那火種是放在一個西瓜大的石製容器裏的。
他就是太小心了,將那容器用石板蓋死了。
容器裏沒了空氣,使得火種不能保持燃燒,結果——可想而知。
牛角有什麼錯呢?
錯在太小心,錯在沒人告訴他,別給火種蓋蓋子。
其他人可沒蓋,即便人家不知道這個原理。
就因此,他被關在隔壁的山洞裏,由巫派去的兩個人看守著,等雨停了後就會被處死。
剛剛雙眼鎖定李茉的人,就是這個部落的巫“石”。
雨已經下了三天,不知什麼時候停,但李茉知道,她身邊的這個女人,一定不希望雨停。
這女人是這具身體的祖母“紅”,這裏將祖母都稱做“祖媽”。
牛角的失誤,使得這具身體在火種熄滅的隔天,就因為驚懼而發燒了,一直斷斷續續的燒了兩天便燒死了,直到李茉的靈魂進入並接受了她的殘存記憶。
原主迅速死亡的原因,李茉大致猜得到。
這孩子擔心父親的失誤會牽扯到自己,使得自己和祖母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心裏驚懼不已,在這種惶恐不安的心理壓力下,本來的小感冒很快發展成了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