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怎麼了啊?我遣了丫鬟婆子去前麵探聽消息還沒回來,怎麼會抄家呢?府上犯什麼事了?”
劉靜姝是大家閨秀出身,賢良淑德,和大兒子潘賀銘一直夫妻和睦舉案齊眉,說話間哪怕急切也語氣柔和。
“官兵已經到了,馬上就會到後宅來。一會兒都不要慌,跟我去大房院子裏,混在女眷堆裏千萬不要出頭,遇事看我眼色,知道麼?”
江明月仔細叮囑她們倆,見她們倆連連點頭才稍稍放下心來。
一行四人立即急匆匆的往前麵大房的院子裏趕,剛走到一半就遇到了迎麵而來的官差。
“潘家全家獲罪,所有財物皆歸國庫,全府流放北疆。
所有女眷到前麵院子裏集合,不許隨意走動,違者大刑伺候!”
“這邊走!快點!”
“不許亂看!”
……
幾個官差驅趕牲口一般把江明月等人和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驅趕到了前院裏,男丁們已經齊刷刷跪了一片,女眷們在最後麵哭哭啼啼,很多人已經癱軟在地了。
江明月眼尖一眼看到了跪在大房後麵的二兒媳婦馮鈴兒,連忙示意劉靜姝和潘玉菡跟著自己過去跪下。
“娘!”
馮鈴兒小聲喚道。
江明月點點頭,衝著前麵回頭看的兩個個兒子潘賀銘和潘賀茂點頭示意了一下,至於便宜夫君潘詡則一個白眼都沒給,看似規規矩矩的跪好,實則餘光不時掃描著周圍的一切。
來查抄潘家的是大理寺正,正六品官員,姓吳,是外戚一黨。
平時需要對潘昭拱手見禮的人,此刻趾高氣揚地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身邊官差奉上的香茶,似笑非笑的盯著院內跪著的黑壓壓一片人頭。
“稟大人,除去不在府中的十二人,潘家其餘家眷仆從全在這裏了,出府的十二人也已經派人去捉拿。”
一個官差來到跟前彙報。
“不錯。”
吳大人正了正歪坐的身子,朝下麵揮揮手懶洋洋的道“開始吧。”
“是!”
官差領命,揮揮手,立即有幾個人出來,每個人手裏都拎著個口袋,有的還端著個托盤。
兩人一組從前後開始分別收繳眾人身上的財物。
男人的玉佩、簪子、腰帶扣、荷包,女眷的頭麵首飾、扇墜、荷包、壓裙角的佩飾,全都一一被取下放進了布袋或托盤中。
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
府內的大件及金銀器皿都是要封箱貼條登記造冊的,但是來查抄的官差又怎麼會不搜刮點油水呢,這眾人身上的首飾佩飾就是他們的油水了。
等到了獄中,還會有一波搜刮,流放上了路,還會再有搜刮。
總之,流放是僅次於砍頭的刑罰。
想要舒服?
那是做夢!
此時眾人在拆解身上佩飾時稍有動作慢的,就迎來了官差的嗬斥,還有的直接親自動手,有女眷被扯痛了頭發,拉痛了手腕,忍不住痛呼出聲,更慘的被扯耳墜時劃傷了耳垂,鮮血瞬間就冒出來,沿著下頜骨流到下巴上。
院子裏頓時一陣驚呼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