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翩癱在床上,還在乎傷口幹什麼,他還是死了算了。
“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有人如此害我?”
“因為那位柳煙姑娘是個性子烈的,你替寫詩的那個客人又愛折騰人,拿著你的詩唬住了柳煙,結果進了房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把柳煙折騰的要死要活。”
寧染不知何時進來,靠在門上看笑話,“柳煙緩過勁兒不就找你算賬咯!打你的那人是個江湖人,一直鍾情柳煙,還想給柳煙贖身。可惜柳煙喜歡的是王孫公子,是那些讀書人,不肯跟他走。還是這回遭了事才發現,那些王孫公子沒一個肯給她出氣的,隻有這江湖人不離不棄,就幹脆贖身跟他走了,走之前特意找你報仇。”
單翩牙咬的“咯咯”直響,“這關我什麼事,她找我報哪門子仇?難道不該找那個糟蹋她的客人嗎?”
“你怎麼知道沒找?那客人兩隻膀子都被人卸下來了,那場麵真是……,我看人家還對你手下留情了呢。”
“這也叫手下留情?我的前途都被他們毀了!”
單翩恨地捶床,結果牽扯到傷口,又是疼得滿床打滾!
寧染在旁不肯靠前,孟蓮也不敢過分表現,於是,她們就眼睜睜看著單翩疼得死去活來。
好不容易單翩熬過疼勁兒,頂著滿頭汗珠質問寧染,“你是不是知道風聲?為何從未提醒我?”
“我哪裏能知道風聲?這不都是剛打聽出來的!風流場有多複雜你不是不知道,誰讓你光顧著低頭掙錢,從不打聽那些頭牌姑娘性子如何,可有什麼鍾情的客人,哪個院子背後又是何人撐腰!什麼都不知道就想掙這份錢,哪有那麼容易!”
孟蓮有些怯生生地開口,“阿染,單大哥已經夠難受的了,你就別數落他了——啊!”
話音未落,她又挨了一耳光,寧染抽回手滿不在乎地彈彈指甲,“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到底要我打你多少回你才能記住,我說話的時候不許插嘴!”
“嗚嗚,阿染,我記得了……”
孟蓮捂著臉淚水不住落下,這寧染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在寧家時還跟她姐妹相稱,如今她們都淪落了,寧染倒拿她當丫頭使喚,動不動就又打又罵的。
偏偏她最對付不了的,就是寧染這招。
打,她打不過。
罵,她罵不出口。
她擅長的是示弱,是惹人憐惜。
可平日她們都在教坊司,大家都是女人,都活得不容易,誰憐惜誰啊!
她倒是想跟單翩告狀,但單翩也管不了寧染,隻能安慰她,讓她多加忍耐,等考中了馬上救她脫離苦海。
而且最近單翩忙著寫詩賺錢,很少到教坊司來了,她連說句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更惡心人的是,明明寧染是在欺負她,偏偏還做出一副“我是為你好才管教你”的樣子,都快膈應死她了。
“寧染,小蓮也是為我著急,你們素來親如姐妹,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人。”
單翩想護著孟蓮,可惜已經自身難保了。
寧染,“正是因為拿她當親妹妹,我才要教她規矩,要不我怎麼不打別人呢?”
這下不光身上疼得不行,單翩還頭疼欲裂,純粹是被寧染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