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誰讓你這麼跟你奶說話。”門外的郭順福聽到郭鐵東大聲的吵嚷,立刻喝道。
見到自己親爹絲毫不為自己考慮,反而一上來就指責他,郭鐵東回嘴道,“爹,你咋不為你兒子考慮,奶偏心二叔,那賣人參的錢被他們藏起來了,都瞞著你呢。”
郭老太婆聽後臉色一變,“你聽誰說的,什麼藏起來了。”
郭順福更直接愣住了,問,“誰告訴你的。”
郭鐵東卻以為郭老太婆在裝傻充愣,冷笑指著郭寶兒一家住的方向,道,“那人參就是被他們家偷偷賣了,所以才騙我們是假的,就是他們一家想獨吞這筆錢。”
郭順福聽到這話,心頭一跳,先是不敢置信,隨後,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越來越清晰,他直愣愣的望著他娘,似要聽她一個說法。
郭老太婆神色一恍然,她目光有些呆滯,還沒有從長孫的話回過神來。
“這些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聽誰說的,你有證據嗎。”
“證據,”郭鐵東冷笑,“這還要證據嗎,那老秀才都說人參是真的,他們說一句假的,沒賣到錢,騙誰呢。”
“真的,”郭老太婆聞言頓了一頓,嘀咕了一句,眼裏劃過一抹深思。
郭鐵東不甘心的道,“是真是假,你不是一清二楚嗎,咱家還沒有分家,奶,你就算再偏心,也得顧及你的長孫啊。”
“住口,”郭順福製止了郭鐵東繼續說下去,他轉頭看著郭老太婆的時候,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娘,我也是你的兒子,鐵東他說的是真的嗎,老二,真的把那錢獨吞了。”
“獨吞,”郭老太婆目光有些遲疑,隨後,拍了郭順福一腦袋罵道,“老二,那人你還不了解嗎,一根直腸子通到底,哪有那個心思。”
“可是,”郭順福目光閃爍。
“你去把老二叫過來,我當麵問問他。”
郭老太婆知道今天這事必要給大房一家有個交代,否則這兩兄弟就起隔閡了。
郭順貴正好在家裏,聽到老娘找她,很快就過來了。
“娘,什麼事,”郭順貴道。
郭順福和郭順貴這兩兄弟長得很像,連苦著一張臉,臉上法令紋的幅度也是一樣的。
顯然,因為人參的事情,郭順貴有些垂頭喪氣的。
“老二,我們做兄弟這麼多年,平時我有什麼,都不會短了你的一份,現在,你幹這種昧著良心的事情,有沒有想我是你哥哥。”郭順福意味深長的說道。
郭順貴一臉懵,完全不懂他話裏這是什麼意思,隻把目光看向郭老太婆道,“娘,什麼事。”
郭老太婆沉吟了一下,然後嚴肅的問道,“那根人參究竟是怎麼回事,當著老大在這裏,把話說清楚。”
“清楚,”郭順貴還是不明白,“我已經說的很清楚,那人參,我們拿到鎮上鋪子裏人家就說是假的。”
“假的,怎麼是假的,分明是......。”
郭順貴還沒有說完,郭鐵東就叫嚷起來。
“東子,讓你二叔說完。”郭老太婆厲聲道。
郭順貴抬眼環顧了幾人的神色,見郭順福和自家老娘臉上的猜疑,立馬就明白把他叫來是為了什麼事。
他當即勃然大怒,道,“你們懷疑我。”
“懷疑你,老二,隻是要你給我們一個解釋,這人參,大家可都看了,尤其是村裏那位也看了,都說是真的,怎麼你出去一趟,就變成假的呢。”
郭順福歎了一口氣道,“要說,那人參是寶兒那孩子挖到的,可咱們還住一起,寶兒也還叫我大伯,就說上回,你們說寶兒被人欺負了,我跟東子幾個,二話沒說,就陪你去白家討個公道,老二,如今你這樣做,是要不認我這個大哥了嗎。”
郭順貴也冷笑,“人參是不是假的,你們去鎮上一打聽就知道了。”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旁的郭鐵東咕噥。
郭順貴瞬間大怒,大聲道,“娘,你是不是也這樣想的,老大現在是認定我昧下了銀子。”
“老二,你小點聲,非要讓大家看笑話嗎,”郭老太婆板著一張臉,“人參是假的就是假的,你解釋清楚了就好。”
“解釋,我還有什麼解釋的,這不都認定我串通人騙你了。”郭順貴看著郭順福父子不信任的眼神,憤怒的說道,“老大總說我這些年占了家裏的便宜,那不如就分家吧。”
這句分家,猶如一滴油濺入了平靜的水麵,泛起漣漪。
郭老太婆身子一晃,險些要倒下,她“啪”的給了郭順貴一巴掌,道,“我還在這裏呢,分家,分什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