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2 / 2)

孔子驚愕地問:“還有這樣的事?是什麼人?在哪兒‘別裁’的?”

郭明明說:“說來慚愧,也是你的同行,SS大學的李彤小姐,在春秋傳媒的“百家放談”上‘裁’的。”

經過了2500年的閱曆和到處碰壁,孔子對世事已看得比任何人都門清,特別是自己懂得了一點比較學後,拿自己的東西和世界真正開明的人文學說相比較,確實感到於治世無補,隻能叫社會變得死氣沉沉,讓人愚昧糊塗。之所以這麼多年流傳下來,一些昧心的文人大肆渲染、借以撈名撈錢不說,也是一些統治者無能,總結不出治國的好方法,看著這一套能夠麻醉百姓,是很好的愚民政策,所以大加吹捧,填鴨灌輸,久而久之,倒成了治世經國的金科玉律。但自從“五四”以後,中國出了幾個大明白人,陳獨秀、李大釗、毛澤東、魯迅等,終於看到這玩意的誤事,祭起批判的大旗,遂使國人稍微有了點現代意識。但沒想到時至今日,又有人扯來這條幾千年的臭裹腳布當絲巾,這讓孔子不得不小心,看是什麼人對他這麼傾心,敢置時代文明潮流於不顧,開曆史倒車。一不做二不休,他先找來李彤講課的光盤仔細看了一遍,越看越氣得渾身打哆嗦,漸漸地臉色發青,未及看完,已怒不可遏,不禁拍案而起,對門外正在翻跟鬥的子路吼道:“別鬧了,快到車站買一張去京都的動車票,我要親自找這個對我的話胡言亂語的人算賬!”

春秋“百家放談”演播廳裏,李彤正在講述她的別裁之六《理想之徑》,一會舒展雙臂表現自己的從容自如和幽雅瀟灑,一會用手指向觀眾,台下坐著幾十個統一穿著春秋標誌服裝的聽眾,其中多是些退了休無所事事的老人和部分失業人員,還有少數幾個不諳世事的不知是中學生還是大學生的小朋友,在那裏木訥地看李彤表演。

孔子悄悄地在後排座位上坐下。他畢竟是教過書的人,知道攪人的課不好,盡管窩著一肚子氣,仍打算先聽聽李彤講些什麼,等課後再和她辯論。

李彤滿含深情地談到:“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小故事,隆冬來臨之前,在深秋的田野上,有三隻小田鼠忙忙碌碌地做著過冬準備。第一隻田鼠拚命地去找糧食,把各種穀穗、稻粒一趟一趟搬進洞裏。第二隻田鼠賣力地去找禦寒的東西,把很多稻草、棉絮拖進洞裏。而第三隻田鼠呢?一直在田埂上遊遊蕩蕩,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地,一會兒躺下休息……”

孔子耐心地聽李彤把這個故事講完,心想哪是哪啊?這個小動物的故事,不過是哄小孩子玩的,告訴小孩子們越是調皮的動物越招人喜愛。故事的本身太小兒科了,李彤作為一個大學教授,在春秋這麼顯要的平台,以這種婆婆媽媽的故事講給億萬觀眾聽,有何知識含量?本人掉價不說,這不是糟踏傳媒資源嘛。更進一步講,講的內容也是驢頭不對馬嘴。我和幾個學生談理想,曾子說出的是他向往的一種生活方式。我之所以同意這種觀點,是我拚搏了大半生,仕途無望,發財無著,最後隻能當一個窮教書匠,沒得著了,才不得不在學生跟前假撇清,說也想過那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不信你看我前幾十年,何曾放棄過奔波追求遊說推銷等等的向上巴結之心,我在魯國當過中央的司法部長就是最好的說明。之所以後人在《論語》上看不到,不過是弟子們為尊者諱,隻記我過五關斬六將不提走麥城的事罷了。我早就說過“人非生而知之者”,我在世時並不是聖人,年輕時也做過不少錯事。沒想到年老了隨便應付學生的幾句話,被那個假道學家朱熹解釋為“人生的最高境界”,我聽著都臉紅!現在又經這個李大教授給我無限拔高,這不是硬把我說成一生下來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嘛?我不能任其胡說下去,要製止這種欺世盜名的行為!“騰”地站起來,喊道:“請你不要這樣糟踏《論語》,作為當事人,我堅決反對任何人對我和我的學生的話斷章取義,肆意歪曲,胡亂闡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