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本來就察覺到段逸之對宋微雨這個女人感興趣,但是居然敢如此大膽,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
雖然他心裏根本沒有宋微雨,但是不知不覺已經把她看成自己的禁臠,容不得別人染指。
趙玲僵在原地,為什麼?為什麼段世子會對宋微雨這個賤人有興趣?哼,一定是被她狐媚的外表欺騙。不過沒關係,就讓這個女人上台,最好也跳一支舞,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很快他們會明白,到底誰才是今夜當之無愧的女王!
嗯?
方晴有一絲錯愕,不過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突兀的走向舞台了。
原本,她就是要上去的。
這個段逸之。李湛捏緊酒杯,微微垂眸掩去眼裏的不爽。
“郡主?”段逸之灼灼的看向方晴。
李湛眉頭一皺,郡主怎麼能跟這群以色侍人的胭脂水粉一樣,他正想找個借口幫方晴推擋,就見方晴從容的起身,勾唇一笑。
她這一笑,在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如世子所願。”
她取過一把短劍,緩緩走上台,隻身著一襲青衣,頭發高高綰起一個髻,上麵隻插了一根玉簪,發尾垂到後腰,全身上下並未佩戴任何貴重的首飾。
自然有不少有心人查過郡主,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郡主極其節儉,封地上繳的稅收一半拿去做善事,一半用作藥堂的開支。郡主的藥堂完全不賺錢,純屬給貧民百姓的福利…
按理說這般隆重的場合,衣飾過於簡單等於殿前失儀,但是沒人敢說什麼,郡主做的事早已半公開,不是什麼秘密。
柔美飄逸的煜王妃提劍的一刹那,陡然變得淩厲,樂聲漸起,舞劍的青衣女子身姿絕美,翩若遊鴻,漂亮的劍花被她舞得柔中帶硬,出神入化。
若一朵綻放的玫瑰,又若一片虛幻的纖雲。
原身十三四歲已經豔絕江南,江南文風色藝昌盛,女子間的各種競爭,比京城更勝一籌!
劍花不經意帶起周遭擺放的鮮花,顏色各異的花瓣同她一起簌簌飛舞。
灼灼其華,暗香縈繞,暗淡了星辰歲月,羞煞了百花千嬌。
樂聲漸入高潮,女子嬌嫩的粉唇突然輕啟。
“我還有一首詩,想贈給文昌侯。”
文昌侯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正看得帶勁,口水都快滴下來,恨不得舞劍的女人隻是個平民女子,不,小官家的女兒也行,他一定毫不猶豫把人擄回去,日日大幹三百回合。
朦朦朧朧中聽見王妃說有一首詩送給他,他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又見美人真的在看他,當即心跳如鼓,難道是情詩?不不,這種事私下找他就行了,雖然她是煜王妃,然而如此佳人,冒著天大的危險他也會嚐上一口。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麵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怨天寒。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牛困人饑日已高,市南門外泥中歇。翩翩兩騎來是誰?文昌侯府管家兒。手把文書口稱要,回車叱牛牽向北。一車炭,千餘斤,家奴驅將惜不得。半匹紅綃一丈綾,係向牛頭充炭直。”
美人紅唇張張合合,他還沒回過神就看見美人兒在最後一個劍花挽出後,劍尖便直直指向了他!
舉座皆驚,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長公主。
右手狠狠一拍桌麵,樂平長公主色厲內荏。
“煜王妃!”
方晴看也不看她。
“皇上,臣婦彈劾文昌侯十二條罪狀。其罪一,名下商行強取豪奪各地小商戶祖傳秘方,搶奪不成害人性命一百有二。其罪二,侵占京郊百姓良田千頃,強占不成害人性命又三十有六。其罪三,在其位不謀其政,除上朝點卯,簡直屍位素餐。其罪四,強收賣炭翁銀炭千斤,打傷祖孫,害人性命。其五…”
方晴麵無表情盡數念出,場中已經落針可聞,與文昌侯狼狽為奸的官員人人自危,就連長公主也出了一頭冷汗,但是文昌侯是她的人,況且占下的東西大多都孝敬給了她。
“放肆,別以為你是煜王妃就可以構陷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