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府外大街上圍了很多人看熱鬧,雖被侍衛呼喝不準靠近,但都舍不得走。
“這已經是兩年內京城被抄的第四戶了。文昌侯府、長公主府、南王府,國公府,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的皇親貴族,偌大一個官宦人家,說沒了就沒了,世事當真無常。”
“我滴個親娘,早就知道宋國公貪,沒想到貪到這個地步。”
一箱接著一箱的古董名畫,金銀珠寶被兩三百名官兵兩兩抬走,足足搬了兩三百箱。
“哐當”一聲,宋府的鑲金牌匾被戳下來,踩得粉碎。
“有人知道宋國公被判了什麼罪嗎?貪了這麼多應該是抄家滅族吧。”
“本來是該抄家滅族的,但是郡主求情,跪在太和殿上,以辭去郡主頭銜,歸還封地為代價保了宋家一家老小的性命。”
“啊,那郡主現在被收回頭銜了嗎?”
“郡主救了隴原、貴州的千萬百姓,聖上說就用這個功勞來抵,頭銜與封地依舊是郡主的。”
“哼,都說宜安郡主高潔,結果自己父親貪了那麼多,還不是不願意秉公執法,看來以前做的都是偽善!”
人群沉默了一陣。
“瞎扯什麼淡!宋國公到底是郡主的父親,再說沒有郡主說不定現在端王餘孽都打過來了,你還能吃飽了撐著在這瞎咧咧?”
“我瞎說什麼了?我隻是失望宜安郡主不能大義滅親,枉我那麼崇拜她。”
“就是,還以為宜安郡主多麼大公無私,我聽說文昌侯跟長公主都得罪過她,說不定她是公報私仇。”
…
隱在人群中的幾個暗衛默默記下這幾張臉,待人群疏散後,一路尾隨把人打暈帶回審問。
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一路順藤摸瓜找到了一家小客棧。
趙玲站在客棧二樓房間的窗戶邊,從上往下看,一覽無遺。
灰頭土臉的宋慶被數十個官差押往城外,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宋府主子與奴才。
憑什麼!憑什麼宋家沒被滿門抄斬!憑什麼她趙家隻是跟在端王屁股身後,而且起事並沒有成功卻被抄家滅族!
憑什麼!趙玲雙目啐滿劇毒,咬牙切齒咒罵片刻,森冷一笑。
你最愛的夫君害了你全家,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麵當這個煜王妃。
想到這裏她心情才好受一點,忍不住幻想等她當上王妃,一定要擁著李胤,滿臉驕傲的看著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宋微雨,狠狠嘲諷她將她死死踩在腳底。
“砰!”
突如其來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狠狠破開,心驀地一個咯噔,趙玲得意的笑凝固在了臉上。
是誰?誰會知道她躲在這裏?
她僵著臉,一點一點回頭,隨後身體立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李胤一般。
那種說不出的失望、痛苦、憤怒在麵前這個人的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想不到真的是你,為什麼?”
“用我的名義告發宋國公,寄密信誣陷她在封地養麵首,買通不少百姓到處抹黑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你。”
從驚恐到呆愣直到漠然,趙玲突然癲狂大笑,雙眼死死的盯著李胤,滿是凶戾。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還不是這個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她一個青樓出身的妓子怎麼配成為貴族小姐,我好心饒她性命,她竟敢奪我身份,還不要臉的搶走你!”
李胤臉上充滿震驚,不可置信。
“她本就是宋國公的女兒,怎麼能說是搶你身份?”
趙玲理所當然道:“低賤的青樓妓子認回去不丟人嗎?她哪裏能跟我相比,我出身太原世家,書香門第,自小讀得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李胤又被她的這一番說辭驚到了,這就是自己曾經看上的女人,他心中一片冰涼。
“是啊,哪裏都不能相比!”
“她品性高潔,胸襟廣闊,心有溝壑,如皎皎明月,徐徐清風,讓人忍不住親近敬愛信任;你呢?滿嘴謊言,毒如蛇蠍,自私自利!為了所謂的報仇不惜淪為端王走狗,傷害無辜性命!”
一聲聲一字字落在趙玲的心上,將她的心刺得百孔千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