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欲彈劾太史令張大人,昌平侯父子二十一條罪狀。其罪一…”
劉丞相站起身,沒有落座,反而洋洋灑灑一口氣將張家父子二十一條罪狀唱念完畢。
擲地有聲,句句打在張國丈的心窩上。
張國丈雖然難受,卻不知該如何辯駁。
一時之間,大殿一片死寂,朝上已是落針可聞,張黨人人自危。
二十一條罪狀,條條可判極刑且抄家滅族!
真可謂罪大惡極,無法饒恕!
“皇,皇上,冤…冤枉啊…”張國丈抹掉額角的冷汗,已是嚇得魂飛魄散,舌頭都沒法捋直。
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不管怎樣先喊冤枉總是不會出錯。
抬頭正欲辯解,便見龍椅上的建寶帝臉色無比陰沉,狹長雙目閃爍著比寒冬臘月還冷酷的光。
此刻的建寶帝,用細長的手指,輕按眉心,麵上仿佛帶著無盡的失望。
“丞相,您可知擅自汙蔑構陷當朝大臣是何罪責?”
劉丞相聲如洪鍾:“人證物證俱在!臣,恭請聖裁!”
張國丈一臉惶恐,不斷叩首:“皇上,臣冤枉啊,說起來一個女婿半個兒,老臣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子呢!”
說著便伏地嗚嗚哭泣起來。
聽聞此話,張黨均提起了心膽,屏住了呼吸。
居然敢說把皇上當兒子?腦子被驢踢了吧?你個泥腿子出身的大老粗怎麼敢?還好太後過世了,否則要你好看!!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要不是好命有個國色天香的女兒,給他們這些人提鞋都不夠。
不過如今都是一條船上的蚱蜢,如果皇上真的一一查實,他們這些庸附張黨的官員下場可想而知!
方晴眼瞼一垂,幽幽的盯著張國丈。
半響,緩緩道:“還不快扶太史令起來。”
一邊侯著的太監立馬將張國丈扶起,張國丈一邊嗚嗚哭泣,一邊嚷嚷著冤枉。
皇上讓人將他扶起,看來還是很給他麵子的,事情一定還有轉圜餘地。
嘴一張就想繼續賣慘。
“既然如此就將證物呈上來,朕看看能不能還太史令一個清白…”
這邊張國丈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方晴那意味深長的尾音震得胸口一蕩,一陣眩暈。
…
刑部大牢。
隻要張家沒倒,張全才這種大人物自然會受到優待。
上等的單人間,寬敞明亮,不僅被褥全新,地上還被打理的一隻蟑螂蜈蚣都瞧不見。
但對於幾天前還在銷魂窟中醉生夢死的張全才來說,這裏簡直就是地獄。
“我要見你們李尚書,趕緊給我把他叫過來!”
關在牢裏是兩眼一抹黑,仿佛被人封了耳目,張全才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下隻感覺身心備受摧殘,整個人越來越煩躁。
想他堂堂昌平侯,父親是這大衛的國丈,妹妹更是寵冠後宮,把皇帝迷得團團轉,以後誕下龍子,他就是未來皇帝的親舅舅!
可是如今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小小的刑部尚書都敢在他麵前拿喬了!
張全才在牢房裏來回踱步,同時怎麼也想不通父親跟妹妹為什麼一點消息都不給他送進來。
負責伺候他的獄卒往外溜達了一圈,回來陪著笑臉道:“尚書大人出去公幹了。”
老虎不發飆,你當老子是病貓!
張全才兩眼一瞪,自覺猛虎出籠。
“甭跟老子來這套,你去告訴他,要是半個時辰再不出現,等老子出了這大獄,就送他到閩地當個小縣令!”
獄卒嚇得趕緊再出去,過了一會兒刑部尚書果然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過來。
張全才得意不不過兩秒,便瞥見身著白色囚服,一臉萎頓的張國丈。
張全才一見,登時大駭,瘋魔似的跑到牢邊:“父親,您怎麼也進來了!”
聞言,張國丈身形一滯。
張全才心頭突然湧起一絲明悟,他們,張家…完了?!
張國丈被獄卒一把推進牢房。
這兩個蛀蟲敗類,早看他們很不爽了,平時攝於二人的淫威不敢怎麼樣。如今卻不同了。
今日朝上,張家父子所犯之罪證據確鑿,不僅被抄家,手下助紂為虐的所有爪牙一律隨張家父子秋後問斬!
張黨亦被大清洗,丟官的丟官,入獄的入獄,發配的發配.
皇上更是擬旨確立了與皇後唯一的嫡子,楊明安擇日入主東宮!
一夕之間,朝野震蕩。
哐當一聲,牢房門被關上、加鎖。
張國丈麵色漸漸變得陰沉:“你們好大的膽子,等老夫出去,一定要你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