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嗚嗚,父親。小晁總是哭。”他抱著弟弟撲向溫若寒腿上,小心的將懷裏弟弟遞給父親。
溫若寒正坐起身,伸手去接才一歲半的小兒子,他身量修長肩膀很寬,孩子抱在懷裏一點分量都沒有。
許是哭了很久,都打起了小小的嗝。
溫若寒知道該怎麼哄孩子,也沒有大怒傳喚奶娘而是輕輕的將孩子放在肩膀趴著,他右手抱著孩子,左手輕輕去拍耐心的去安撫。
溫旭閃著大眼睛安靜的趴在父親的腿上,他小手握在一起抵在下巴上,仰頭望著父親哄弟弟。
他很乖的,從娘胎裏就很乖,溫星柚懷他的時候年紀還小,其他夫人都以為她人小又是第一次懷胎定要吃苦頭。
可溫旭很乖,一點都沒折騰人,連生產時也是順順利利的出來。
溫星柚和溫若寒第一次做父母沒有經驗,不知道什麼時候喂奶什麼時候換尿布。
可小溫旭很乖哭出聲來引他們注意,等溫若寒忙著換下尿布時,他就不哭了安靜的像是年畫裏的娃娃。
懷裏孩子慢慢不哭了小嘴巴裏吮著自己的大拇指,小小的腦袋靠在父親肩頭呆呆的望著梁上垂下來的風鈴。
溫若寒望著大兒子,抬起手擦了擦他沾了鼻涕的小臉,溫旭害羞的笑起來,揚起衣袖自己擦擦。
他頓了頓,忽然用力將腿上趴著的大兒子一把摟在懷裏,這樣兩肩頭各放一個。
大殿外的日晷慢慢下移,書房裏男子來回走動哄得懷裏的娃娃慢慢睡去。
他輕輕將兩個兒子放在軟榻上,望著他們熟睡的麵容再溫柔的蓋上被子,才轉身離開。
書房隻設一軟塌,上代家主任職時連軟榻都沒有,可溫星柚陪他辦公時總會堅持不住打瞌睡,溫若寒便讓人修了一張軟塌供她休憩。
第三年。
他獨自下台階走在空蕩蕩的廣場,四麵巡守的溫氏弟子很多,可他就覺得清冷。
因溫氏宗主夫人愛花,整個不夜天城種植了很多花,各式各樣的,哪種顏色都有。
天城很美,可比金鱗台盛景。
溫若寒垂眸,他很想甩開腦海中時刻侵擾他的回憶,苦求不得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再次變得煩躁。
麵前花壇逐漸重影,他皺眉轉身不想看可身後也是滿地的花,昔日嬌豔盛開引得佳人共賞的花朵,讓溫若寒頭昏欲裂。
他撫額,忽然一手打落樹上花枝,雄厚的靈力帶著淩厲的氣勢摧毀整片桃林。
落英繽紛,一陣風吹來竟下起了漫天的桃花雨。
溫若寒一手撐在石壁上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眼底冷戾,麵對著岐山盛大的花景,冷聲下令弟子全部拔除。
“不要讓本座看到一絲花色。”
不過一夜,岐山再無花可賞。
古詩有言‘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他連‘枇杷樹’都不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