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人都到齊了。”
奉禦在沈川一早讓人準備好的房間吃早餐，順便看他整理出來的合並山頭的賬目。
謝先生進來傳話，她“啪”地合上賬本，站起身。
“澤州半死不活的，權貴人家土匪很難搶得了。窮成這樣，都能搶來這麼多財物。看來除了嶺水縣，這些地方官都隻管自己了。”
任由土匪對一般百姓燒殺搶掠。
謝先生輕蔑地一笑，“姑娘，說句不客氣的話。這些官隻為他們自己，其實也不是不想剿。”
畢竟惜命得很，怕死，也擔憂土匪有一日搶上門的。
“可他們也沒那個本事。”
能安安穩穩地苟在縣衙就已經很好了。
奉禦從後堂走向大廳，就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嘈雜聲。
沸沸揚揚，亂成一鍋粥。
不外乎是人為什麼還不到，或者那個比顧青霄這個煞神還要煞神的魔頭到底長什麼樣子？
她竟然讓我們種田，真不是逗我們的？
她真有那麼可怕？不會是你們說誇張了吧？
……
當日見過奉禦大開殺戒的畢竟隻有三兩山頭，那些剩下活著的都被嚇傻了，至今其實都沒完全緩過勁來。
其餘就還有好多好多都沒見過的呢。
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不眼見，就更不可能絕對相信。
大多數山頭最終低頭歸順，其實是因為顧青霄這個煞神對於他們來說是百分百真實的。
這個煞神沒有傳聞的那個女魔頭可怕，但他是他們都見識過的。
聚到一起的人鬧得像開什麼鄉村大會那樣群情洶湧，冷不防回過神來，發現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小姑娘。
各山頭是劃好位置分區站的，寨主帶頭，後麵跟著嘍羅小弟。
拱著大廳出口的平台圍成了半圈。
落雲山的人列隊在四周站崗，平台上顧青霄翹腿坐在一把椅子上。
旁邊站著沈川幾人。
還有毛猴兒。做為當日知悉最多內情的幸存者，他也很有幸地得到了經常跟在沈川身邊做講解員的機會。
沈川用了幾日，覺得還挺順手的，就一直這麼用著了。
這時，毛猴兒在下麵霎時安靜的人群回神，不由自主扭過頭，看到奉禦。
看一眼，又看一眼，驚得頭皮竄天炸，連忙彎腰低頭。
“神仙娘娘……”
啊啊啊啊！
“啪啪”左右開弓扇自己兩巴掌。
“奉姑娘！”
奉禦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就是這小子活了下來……
而下麵更靜了，也更……迷惑震驚了。
都說血洗三個山頭的是個小姑娘，還……還真是個小姑娘。
說笑的吧。
就那麼樸實無華，穿著一套褐色的短打。頭發就在腦麵隨手綁了個馬尾。
現在還不能說非常漂亮……但也好看。
誆人也不是這麼誆的。
要是說這麼一個小姑娘想收服他們所有山頭，下麵在場沒一個土匪能夠服。
人群裏的赤楓寨當家和幾個隨行的心腹，一時也麵麵相覷地相互打眼光，傳遞眼中的疑惑。
奉禦站在木屋平台上，靜靜地掃了一遍下麵的人群。
謝先生禮數周到站了出來，“把剛才抓的人都帶上來吧。”
很快就有幾個落雲山的人，把奉禦上山時看見那夥鬥毆以及欺辱婦女的漢子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