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說什麼都沒用。
顧青霄往日也是給蔡寨主麵子的，他們一向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犯不著鬧不愉快。
可是姑娘這裏……
顧青霄目光往謝先生那兒飄：先生，輪到你出場了……
說實話，赤楓山的人能弄到手，那絕對是大添力。裏麵能人多。
要真是殺了，怪可惜的。
但是奉禦的性子，顧青霄還真不敢說她不會開殺。
和顧當家同樣想法的當然還有謝先生，但同樣的，謝先生也不希望赤楓山被姑娘一個隨手滅了……
裏麵有他的兩個知己好友，也是能人。弄過來多好啊，以後想要聚聚時也不用再翻山頭。
開心。
於是謝先生一震袖子，走出去，來到奉禦身前，“姑娘，犯事的也已經懲罰了；不聽話的也殺了一批。”
“不如接下來交給我，我保證讓他們心甘情願加入我們清風山莊。”
“姑娘看看上麵，不說別的，她們也受不住了。”
奉禦的世界，是眾生平等的。她沒有那種要考慮女孩子情況的心思。
經謝先生一一提點，往平台上一看。
那幾個也得到觀摩機會的婦人以及孩子，原本是麻木不仁的，這下是驚悚到恢複人間清醒了。
抗壓扛驚能力遠遠比不上那夜的村民。
明明她們心裏是如此多的恨意、怨意、痛意和殺意。
恨土匪，恨世道為何待她們如此不公，恨老天，恨一切……
可是在這場殺戮麵前，她們一時恍惚都分不清土匪和這個小姑娘到底哪個更可怕了……
可是她們同時又恍若久違的回到的久遠以前，她們還是良家女子那時的狀態。
那時，她們還是從小接受良好教養的千金小姐、是鄉間善良樸實的農家女，從沒有經受過人世間那麼殘酷的、醜陋的惡事。
乍然見到了，就是天崩地裂，摧枯拉朽。
滿地的血水，斷肢碎骨、人頭殘屍……
痛快的，又恐怖的；作嘔的、但又忍不住想去補刀的……好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讓她們在大起大落之間，漸漸的又哭又笑起來。
到最後，就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多痛快啊！
多痛快啊！
再也沒想到還能有這麼一天！
這幫畜生也有被人當豬狗一樣宰了的一天。
腥風血雨的殺戮大會突然變成了哭聲震天的大會。
下麵是詭異的沉默。
其餘謝先生一等人，各有各有的複雜心緒。
唯獨奉禦，謝先生看著，有時候他不確定他們姑娘是不是有真正的喜怒哀樂情緒。
她偶爾笑一笑的時候，是發自真心的嗎？
謝先生突然這麼一想，覺得心裏驚了驚。
奉禦扔了斧子，往回走。
“謝先生，留下的婦人，你們帶回落雲山。”
“從明天起，讓他們上午讀書，下午幹活。”
“你安排好教書先生給他們上課。別的都先不用教，隻教他們學一件事。”
“讓他們學會什麼叫尊重。”
“以後凡有今日事發生，殺！”
“不想讀書的，殺！”
“讀了學不會的，殺！”
每說一個殺，就讓下麵的人抖一抖。
隻有上麵的毛猴兒，抖的同時，有點想不通：這個女魔頭也沒尊重過他們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