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張相國就表麵配合著大長公主,唯唯諾諾。
待其走後,就偷偷地找了個仵作來驗屍。驗屍結果居然是歡愉過度。然後,他的夫人也背著人去看過屍身,證實了婉兒已失清白。
而第二天,東宮太子就稱病不出了。他悄悄溜去看過,東宮外把守著不少禁軍。這分明就是變相地幽禁。
幽禁一國之繼承人,可是需要相當大的理由的。沒有出現任何狀況的情勢下,因何如此這般?
直到事發後不久,皇帝隨意地找了借口對他進行了封賞,他便知道,那是封口費。至於封的什麼口?
聯係到太子被幽禁,張相國明白,婉兒之死,大有內情。
如果婉兒和太子,是兩情相悅,即便再情不自禁,又怎麼可能致死?而且,事後還大可以全部推到婉兒自己的頭上,說她是自茬枕席,也比說什麼從山上滾落的強吧?
也許,是太子對婉兒,用了什麼特別的手段。
那是他的嫡親孫女兒啊。太子居然下得了手!
何須如此啊!好好的說不行嗎?他本就有意將婉兒嫁給太子為側妃的啊。
想想自己這麼幾年為太子籌謀,他就氣得心火直升。
他等這個報仇的機會,等了很久了。
府尹大人瞬間轉過念頭,微微瞧了瞧東宮方向,狠狠點了點頭。
不破案,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他之前的想法是有些不慎重、且過於急切了。
如今,還真不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而張相國的這三個字,卻是令他眼前豁然開朗。
太子二字一出,幾人的眼睛瞬間變亮,府尹了然了。
他撚著胡須,緩緩說道:
“得尋個由頭啊,您幾位,可別光顧著看戲,不把事兒辦好了,陛下要的項上人頭,可不隻有本官的。”
大理寺正卿將手操在袖中,老神在在地看著道旁的一叢花木,似是自言自語般地道:
“太子報病,實則是被幽禁的事兒,被樂平公主傳了出來……”
刑部尚書低頭看著自己的靯尖,仿佛上麵開著朵鮮花兒,嘀嘀咕咕道:
“人群中,有太子安排的刺客,馬匹受驚之時,乘亂下了手……”
張相國冷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
“太子如此聰敏,行事卻如此偏激,隻為了這點子的小事,輕易就動用如此詭異的手段,除去了自己的妹妹……”
府尹大人挺了挺腰杆,拍了拍衣袖,輕輕笑著,道:
“馬屍上,發現了不少飛針。聽聞東宮的護衛裏,便有一名擅使飛針的高手。微臣根據線索,抓住了那名刺客,可惜,已畏罪自殺……”
“可憐”那被幽禁在東宮,整天喝得人事不醒的太子,還不知道有一口天大的黑鍋,正從天而降,自此小命休矣。
三日後,一道把太子罵得豬狗不如的聖旨下來了。
太子被廢,打入天牢,擇日處斬。
太子身邊的謀士、謀臣,一律腰斬棄市。即時執行。
古代人,還是不能小覷啊。
事後從陳銳那兒得知樂平之死的處置結果時,冷淩忍不住再次感慨。
她算到了這事有很大概率將太子扯下馬,卻沒算到太子竟然就這麼死了。這還真是個意外之喜。
她盤算的是,樂平之死會在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
查不到人為的痕跡,可操作的空間就很大,誰都有可能在其中插上一腳,也誰都不敢在其中插上一腳,那麼,這事在最後,就一定會推給已經毫無起複希望的太子。
這是各方勢力拉扯爭鬥的必然結果,也是正當壯年的皇帝陛下,私心裏想要的答案。
這就是她能料到的原因所在。
做皇帝的,有幾個沒疑心病的?又有幾個忍得了在自己還龍精虎猛之時,太子已經嶄露頭角、上竄下跳?
隻是,出乎冷淩意料之外的是,此次事件並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她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就在幾隻老狐狸的三言兩語間,便解決了。
她隻算到了張相宰會出手,因為前一世,陳羽的老實父母都沒被大長公主的借口騙過去,張相宰就更不可能。
所以她很有把握、此事會將太子拉下馬。
這也是她消息閉塞的另一個弊端。因為她不知道朝中大員們、腳底下站著的是誰的地兒。
還有就是,此事既然沒有掀起朝堂中的派係之爭,就沒有卷進她預設中的另一目標----二皇子,也就是大長公主真正要扶持的人。
有關陳羽的釋疑劇情裏,有一段,是陳銳為陳羽複仇時,幾乎喪命於此人之手的。
冷淩仔細想過了,陳銳的部分,沒有任何任務提示,也就是說,不關她的事兒。
可是,為什麼又會在陳羽的釋疑劇情節段中,扯到陳銳了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點明他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