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說完吐了口氣道：“被你嚇死了，害得我跟做報告似的。”
冷淩挪開一直盯著他的視線，望向窗外。
怎麼感覺手裏捧著的茶杯那麼燙手？
她放下杯子，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是張生前證件照，很稚嫩。
她開口說道：“定性為他殺，證據不足。”
季玄也跟著她望向窗外，陽光很強烈，但寒意依舊順著打開的窗戶滲了進來。
他開口慢慢地說道：
“是啊，我們收到法證傳來的照片之後，很快就確定了死者身份，並且調查了他的人際關係。
我帶著組員急忙趕去了死者的家裏。在他的臥室相冊裏，翻到了不少他和車禍死者的照片，還有一些是一群人的合照，最多的一張，上麵是12個年輕的男孩子。
我問過他的父母了……”
說到這兒，季玄頓了頓，低頭看著桌麵繼續說道：
“他們說，自己的兒子經常和照片裏的那些個孩子們在一起玩，總是不著家，喜歡泡網吧……”
季玄感覺，自己有點說不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抬頭看著冷淩皺著眉道：
“你知道的，我們兩人的預感功能，如果碎屍案真的隻是開始，那麼……”
外麵的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
冷淩的辦公室在一個小拐角，獨此一間。
一旦走廊上有腳步聲，那就是衝著她來的。
她示意季玄去開門。
小曹收回正要敲門的手，看了看給自己開門的顧隊，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便走到冷淩的桌前，將手裏的文件夾遞給她道：
“主任，凶器的圖譜出來了。”
冷淩伸手接過文件夾，打開，邊看邊道：
“辛苦同事們了。抓緊時間，你們都去休息會兒。沒準什麼時候就又要忙起來了。”
“應該的，多謝主任，那我出去了。”
“嗯。”冷淩回應道。
她翻了翻凶器圖譜，有五頁，翻完後提筆在每張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合上放到季玄麵前。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走遠了後，她才開口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車禍案的詳細情況的？”
季玄拿起文件夾，看冷淩的反應他就知道，凶器應該沒有什麼特色。
果然，五張圖譜上顯示的，就是五種幾乎每個家庭都會配備的菜刀、剔骨刀、短柄斧頭、短柄小鐵錘，水果刀。
為了混淆警方辦案的視線，凶手可沒少用這五種工具。
凶手反偵察意識很強。季玄再次確認了這一點。
聽到冷淩的問話，他微笑著道：
“原主在交警隊有個關係不錯的朋友，他負責的這起案子。
早上我去他那兒查交通路上的監控，無意中看到了他桌子上的死者照片。
我見過那照片上的人，在碎屍案死者家屬拿出來的相冊裏。
我就問了他，他告訴我說是失車交通肇事的案子，定了性了，家屬也沒疑意。
他在翻閱相關資料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看完覺得有疑慮，就先找了支隊長，支隊長讓我先試著摸摸情況，就來找你商量一下。”
案子定性了，死者家屬也沒疑意，別人翻看的時候，他不小心看到，應該沒事的。
“跟我商量沒用，但我也同意你的合理懷疑，一起去醫院看看。先說好，如果有他殺嫌疑，你的那個交警朋友會有麻煩。”
冷淩起身去穿外套，邊穿邊說道。
季玄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
他微垂著頭輕聲回答：
“他已經有預感了。他說：‘如果他錯了，就算因此脫了那身警服，他也要還死者公道。’”
冷淩係風衣帶子的手頓了頓，才繼續。
穿好後她打開門往外走，邊走邊在想季玄說的關於車禍肇事案的那幾點。
一直到打開車門時才想起來，工具箱沒帶。
她下車打開後備箱，沒有；伸頭看了看後座，也沒有。原主沒在車裏放備用的。
她想了想，又抬腳準備上車。空間裏有備用的，是上個任務之前準備的。
她是法醫，無論去古代還是現代，都會順手備好工具箱，隨時待用。
上個任務沒用著，那工具箱還好好地躺在她的空間裏睡覺。
她正要從空間裏調出來，就聽見季玄的聲音在喊她：“大小姐，正常點兒啊！”
冷淩的工作室、解剖室在一樓，她的辦公室在二樓。主體辦案大樓在大院中間，她們法證部大樓在主辦大樓左側，停車場則在主辦大樓右側。
冷淩腦子裏在想事情，沒注意到季玄做什麼去了。這會兒回頭，才看到季玄提著工具箱趕過來。
季玄趕過來的時候，遠遠看到她上了車又下來，打開後備箱看了眼，又往後座看了眼，然後站了幾秒，又準備上車，就猜到她想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