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說到這兒，掃視了眼周圍的人，鼓勵他們回答。
向繼想也不想地答道：“當然是變道走右邊了。一個和六個，還用選嗎？”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點頭。除了冷淩。
冷淩微斂雙目，認真看著路，朝前邁著步。
曾經，年少無知的自己，回答的也和大家夥兒的一樣。
季玄看完大夥兒的反應，開口說道：
“我的選擇是：繼續走我該走的方向，左邊。”
“啊？為什麼啊？”
安妮跑上前來，眨巴著眼睛奇怪地問道。
所有人的視線，也都在這一刻落在季玄的身上，每個人的心裏，都在發出和安妮一樣的疑惑。
季玄迎著他們的視線，鏗鏘有力地反問道：
“誰的錯誤誰承擔！憑什麼他們的錯誤，就得讓一個無辜者去承受？人多，就能代表有理嗎？人多，就能在生死麵前有優先權嗎？
生命，什麼時候能用數量去衡量了？
同樣的道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錯誤承受代價。而不是自己無腦亂闖、或者自己不敢抵抗、等著被挑唆了的、別的人，去為他們拚命，不是嗎？
你們也隻是一群年輕的孩子、也是血肉之軀、也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就可以去白白的浪費？
也許有的人會說：生命，是有價值的。
我就想問問：如果一個對國家、對社會非常有用的人，患了癌症要死了，需要五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犧牲自己才能救他。哪怕是五個乞丐。
我問你們，要犧牲嗎？能犧牲嗎？
所以，我這話，不光是對薑天誠你們這幫小年輕說的，更是對翟爍，你們這群軍人說的。
軍人也是人！
在這極端末世，百姓和你們的生命價值，同等。”
隨著季玄的話音落下，隊伍裏的氣勢明顯拔升了許多，眾人的腳步堅定了，頭也抬起來了，心裏的難過也消散了許多。
是啊，他們每個人都得記住：末世裏，每個有熱血的、勇敢的人，都應該將自己活成一麵旗，無論是誰！
……
他們這邊在季玄的講述中，已經不知不覺地、快要脫離了後方人群的視線，可那些人，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仍然在不停地爭吵。
中年男人在厲聲低喝：“你們這幫白眼狼，沒有他們，我們走不到這裏！”
“走到這裏算什麼？我之前呆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安全，就是看到他們是軍人，才跟出來的，結果呢？他們根本不顧我們的死活！”有人哭著大喊道。
“閉嘴！一路上人家救了我們多少次了？你身上穿的，之前吃的，幾乎全是人家給的！你們這些、隻會躲在別人背後享受、還瞎嗶嗶的廢物！”
之前跟著中年男人，顫抖著，向樹根發出攻擊的一個年輕小夥子，吼道。
“那他們就該救人救到底！幫到底！剛才為啥不救？”
“他們是解放軍，救咱們、幫咱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犯得著你這麼感恩涕零的嘛。”
“就是就是，你這分明是有奶便是娘，你們這麼為他們說話，怎麼不直接過去跟他們站一塊兒，還跟著我們幹嘛？”
“切，人家才不會要他們好吧，是他們自己幹巴巴地想貼人家。”
“你們這些舔狗，滾出去，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