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時嚇得尿了褲子，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
在對方又拿刀拍了拍他的臉後，才終於顫抖著說道：
“不……不是小人說的……不是小人說的啊，是……是老爺，是二老爺告訴小人們的。”
而在這時候，另有些人，已悄悄轉身回去，收拾東西，跑出了鄔府。
冷淩聽完“熱鬧”，避開血跡，跨進院子。
別人的家事，與她無關，她隻關注眼前的案子。
進去後一看，就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遠遠地避開了。
這一地的屍體，被凶手砍得幾乎是支離破碎，且諾大的地麵，也幾乎被鮮血覆蓋。
有紛雜的腳印，但現場除了那具、被從門外抬回來的屍體外，應該算得上保護完整。
顯然，一發現出事，鄔府就立刻上報了。
錦衣衛來的時候，看了看後，就全守去了外麵。
而且，這種情況，把一府的上下，駭得不輕，沒人敢靠近過來細看。
冷淩單腳點地，盡量跳躍式前進，以避免踩到地麵的各種血漬。
進屋，堂屋裏倒著一位丫環，側邊臥房內，地上一位丫環，床上兩位小姐。
鄔延麗的心髒被紮了一刀，是十六具屍體中，死狀最好的一個。
躺在她內側的華夢妍，腦袋、脖子、前胸、大腿、小腿等，共計有13處刀傷。
致命傷在脖頸，其餘傷，皆為死後傷。
和另外14個仆婦、丫環的屍體一樣，幾乎都是在一刀斃命之後，再被亂刀砍劃。
季玄跟著她，安靜地做個助理。
冷淩在仔細驗看完所有的屍體之後，又再去院子外的牆根處、周圍的大樹上、花圃內，轉了一圈。
看了看站得遠遠的眾人，對他說道：
“凶手至少四人，布鞋，尺寸不同但相近。
他們應該是直接從正門進入。牆根、大樹、花圃內，都沒有可疑痕跡。
沒有泄憤的跡象。屍體雖然被亂砍，但第一刀，都是衝著致命要害去的。
部分死者的眼神及麵部表情，有古怪。
有的驚恐、有的驚訝不可置信、有的茫然、有的平靜。
平靜的是鄔延麗，她應該都沒來得及掙開眼睛，就被整個捂住臉部，然後一刀紮進心髒。
凶手從院門進入，一路殺進內屋側臥，院子裏的十幾個下人、仆婦，沒有一個來得及發出呼救？
還有，下人們除了值夜的，其餘為什麼沒死在屋裏？論理他們也該在睡覺吧？
怎麼全倒在院子裏？
除了那具開門爬行、再被搬回來的，剩下的屍體，都沒有搬動過的痕跡。”
季玄聽完，凝視思索了一會兒後，方才回道：
“我也有注意到，開門的人，麵部表情是驚訝。說明，門外來人，她認識。
而對方因為動手倉促，沒能將她一刀斃命，她才爬出了院外。
按照常理，她該呼救，或者向內示警，為什麼要往院外爬？像是在逃離？
院子裏的下人們，像是被喊出來的。比如：凶手在外敲門，出來一個，殺一個？或者……讓別的下人把人全部喊出來？”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兩聲，拍拍冷淩的肩膀。
“你回去吧，何府還有一地骸骨呢，這邊剩下的事，交給我們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