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前世曾經來過這裏,相比記憶中的那座滿是人間煙火氣的莊園,此刻眼中的景致分明少了許多用以招待遊客的設施,而又平添了幾分清雅,但大部分主體建築都已經完工,倒是與記憶中並無二致。
此刻聽到唐裝司機的介紹,楚城幕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隻是當對方說起這座實際上占地麵積並不算多大的園子竟然有仲卿卿一半的功勞,這才忍不住把詫異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大妞。
走在楚城幕身旁的仲卿卿見狀,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忍不住得意一笑,道:
“這個園子的主人叫陳天悅,之前是一個木匠,最喜歡自己琢磨一些雕刻的技藝和花式,後來自己做了餐飲類生意,生意做得倒是不小,卻也沒把傳統手藝丟了。”
“早年間我到這邊散心的時候,就因為迷了路跑到他家附近。當時他正好把老宅給推了,也沒個門,看起來就跟廢墟似的,我就隨意走了進來,正好看見他拿著鑿子在那裏雕刻窗花,卻把樣式給雕錯了,就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他幾句。”
“當時他還不服氣,說我一個老外懂個屁的中國元素,還跟我頂了起來,我哪能受這個氣?差點就動手把他揍了。你也知道我喜歡一些古代的東西,就拽著他脖子跑到鎮上,讓小乙把我收藏的圖紙給我用傳真傳了過來,當場把他噴了個心服口服。”
“就這麼著,我散完心走了以後,就給他留下了聯係方式,這麼些年一直沒有斷了聯係。他這園林裏用到的各種複古元素幾乎都是我幫他提供的原始圖紙,所以說有我一半功勞也說得過去。對了,還記得上次我送小白菜時用的那個木盒麼?就是他幫我收的。”
仲卿卿幾句話就把自己和這個園林主人的關係交代了一下,談話間,幾人已經沿著一道回廊走到了園林正中間的荷花池邊。楚城幕聽得有趣,正待搭話,卻聽在荷花池一側的六角亭裏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循著笑聲看去,隻見六角亭裏正坐著一個同樣身著寬鬆盤扣唐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身量在江南來說屬實算不錯,差不多有近一米八。一頭帶著些微銀絲的黑發在腦後盤了個太極髻,發髻用一根楠木簪子做了固定。五官若是年輕個二十年,也擔得起一個帥哥的稱呼。隻是相比起楚城幕那過於淩厲和鋒銳的長相,中年男人的五官卻充滿了柔和感,一股子成熟老帥哥的氣質撲麵而來。
中年帥哥站在六角亭臨近荷花池一邊,朝仲卿卿一行人招了招手,見仲卿卿正小鳥依人般摟著一個年輕大男生的胳膊,眼中劃過了幾絲詫異,隨即又笑了笑道:
“你這丫頭又在說我的壞話?每年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就不能把你的嘴巴堵上?你要是逢人就說我祖傳的技藝不行,那我以後可不想招待你了。來嚐嚐,今年的剛采摘的秋茶咋樣!”
仲卿卿聞言,也不用唐裝司機再帶路,和對方輕聲道了聲謝,就摟著楚城幕和沈慈以及苟東賜一起往位於荷花池中心的涼亭走去。
沿著擺放了各式造型奇異太湖石的池邊青石板走進涼亭,仲卿卿摟著楚城幕幾步走到那個中年帥哥麵前,笑道:
“你不僅祖傳的技藝不行,就連泡茶的技藝也馬馬虎虎,純粹浪費好東西!來,老陳,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老板楚城幕。”
言罷,仲卿卿鬆開了楚城幕的胳膊,衝他介紹道:
“小幕,這是我的忘年交陳天悅,開飯店的,他木匠活兒和茶藝雖然都馬馬虎虎,偏偏做菜卻是一絕,有機會讓你嚐嚐。”
“你好!”楚城幕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難得主動伸出了右手,朝中年男人說道。
中年男人見楚城幕主動伸出了右手,忙一把握住,使勁搖了搖頭,道:
“楚總,幸會,早有聞名了,你前段時間那篇創新2.0的高論可謂是振聾發聵,沒想到本人卻這麼年輕。”
楚城幕聞言,略帶詫異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輕笑道:
“沒想到陳先生還關注這些?我還以為現在的互聯網行業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圈子才是。”
中年男人聞言笑了笑,對著六角亭正中的石凳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
“我一個做飯店的老頭子,哪裏懂這些?還是我那個學金融的閨女這次放假回來跟我說起這事兒,我才有了一些思考。楚總,坐下說話。”
楚城幕聞言也不客氣,鬆開了中年男人有些粗糙的大手,和一幹人在涼亭正中間落座,笑了笑道:
“看來陳先生能把生意做大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善於學習,願意學習,不故步自封才是我們這些生意人應該有的態度。”
楚城幕雖然年輕,而且還是以仲卿卿朋友的身份借住,可當他說出這話,六角亭中無論是誰都沒覺得他這話說得太大,尤其是陳天悅甚至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感慨道:
“像我們東山鎮的人,可以說是老天爺賞飯吃也不為過。可就算是這樣,每年的客流量依然不能得到保障。不怕楚老板笑話,我開的那個酒樓就是和我們東山鎮捆綁的。可就算有洞庭東山這塊活招牌,這生意啊,也是時好時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