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拜讀了你那篇刊登在報紙上關於創新2.0的文章,就在想,既然楚總說每個行業都能和互聯網行業產生有機融合,我們旅遊業難道就不可以?”
“這些年老百姓兜裏的錢也多了起來,可卻都願意往國外跑。要是有哪個專業的網站願意和我們這些國內旅遊景點進行深度合作,為我們提供一個可以宣傳自己的平台,國內的旅遊業也能得到長足的發展。我們祖國的大好河山,絲毫不比老外的差嘛!”
楚城幕聞言笑了笑,這個陳天悅別看年紀不小了,卻還是有點水平的。上次他之所以在互聯網大會上拋出創新2.0這個觀點,就是想讓國內最有眼光,也最有膽識那一批人去大膽嚐試。現在的互聯網行業處處是藍海,這不就有個現成的?
楚城幕是個隻要他願意,他就能任何人都聊得來的性子。陳天悅是仲卿卿的忘年交,楚城幕自然是願意打交道的。
以楚城幕前世的目光和今生不斷充電的博聞強識,哪怕是麵對陳天悅這個東山本地人,也能把洞庭東山的這些人文典故娓娓道來。幾句話下來,倒是把這個中年老帥哥侃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幾人閑談的時候,仲卿卿也順勢接過了陳天悅擺放在六角亭正中間的茶具,等到楚城幕和陳天悅閑聊了一陣子,幾杯帶著嫋嫋香氣的金色茶液已經被她衝泡了出來。
“老陳,今年你就分到了這麼點兒新茶?”端著薄如蟬翼的茶盞,很是陶醉的喝了一口,仲卿卿低頭看了看茶罐裏的些許條索纖細,卷曲成螺,滿身批毫,銀綠隱翠的茶葉,問道。
陳天悅正在閉目回味茶水的滋味,他的茶藝比起仲卿卿是大有不如,但也是個會喝的。
被仲卿卿突然打斷了品茶,陳天悅頓時很是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道:
“那幾棵千年老茶幾年才采一次秋茶,我能分到這些算是不錯了。”
仲卿卿聞言,嗤笑了一聲,說道:
“說起來,那幾棵茶樹不是有一棵還是你老陳的,當初我聽說你那閨女可是勸過你不要賣了的,你海不信,現在後悔了不?”
陳天悅聞言老臉微微一紅,看了一眼正用看敗家子一般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楚城幕,解釋道:
“早些年咱們國家不是鬧過一次茶災麼?當時的茶葉品牌幾乎全都毀於一旦,我就是在那時候把茶樹給賣了,用那錢做本錢開了飯店。後來也是到了九六年以後,國家才開始重視這些傳承老品牌,可也因為沒有管理經驗,茶農實際上得利很小,真要問我後不後悔的話,我還真不後悔。”
楚城幕對於茶葉談不上多了解,沒有多說話,聞言隻是點了點頭,倒是仲卿卿忍不住歎了口氣,道:
“老陳,我記得前年我來收茶的時候,你們這邊就有茶農大規模的改種其它茶葉了?七八十年的老茶樹都砍了,改種了蜀州茶和烏牛早。說起來你們這裏還是原產地保護區,我看再過幾年啊,你們也就隻剩下一個碧螺春的牌子,徒有其名了。”
聽仲卿卿這麼一說,陳天悅也突然沒了喝茶的興致,把手裏的茶盞放回石桌上,苦笑了下,道:
“引進的外地小山種芽頭爆出來,條子齊整,一采一把,人工上也省不少,而且因為上市早,價錢也賣得貴。而本地老茶樹是小葉種的晚茶,采摘費工夫,上市晚,賣不出好價錢。”
“今年莫離村那邊好些個茶農也都換了茶種了,政府要是不出麵幹預保護,咱們還真剩不下啥了。好啦,閑話不說了,你們大老遠過來也辛苦了,我先把你們的住處安頓下來,晚上我請你們吃咱們太湖有名的大閘蟹。”
大閘蟹?聽到兩人的對話,楚城幕不知為何就突然想起了前世聞名的“泡澡蟹”。現在的碧螺春如果頂著碧螺春的牌子,賣的卻是其它品種的茶葉,那和“泡澡蟹”又有什麼區別?
“行吧,老規矩,我要晨風院,把沈慈安排到夕樹院吧?正好這倆院子挨著的。”仲卿卿聞言,拍了拍手,站起身,回答道。
陳天悅聞言,臉上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說道:
“晨風院我倒是給你留著的,不過夕樹院被別人給拿走了。”
仲卿卿聞言,臉色露出了幾絲奇怪的神色,問道:
“你這裏不是不招呼外人麼?怎麼還能把院子給別人。”
陳天悅聞言,臉上也露出了幾絲納悶的神色,說道:
“我也挺奇怪的,這個院子留到現在,卻一直都沒有人入住。不過是無錫那邊的旅遊局吩咐……”
還不等陳天悅把話說完,一直抱著茶杯默默喝茶的沈慈突然掏出了寫字板,寫道:
“陳叔叔,我住茶韻院就好。”
無錫旅遊局?突然聽到這個單位,剛剛站起身,走到苟東賜身邊,打算幫他拿一下行李的楚城幕眼神不由微微眯了眯。
借著大個子龐大的身軀做掩護,裝著彎腰拿行李箱的楚城幕往蓮藕娃娃一般的沈慈看了過去,果然見這個小丫頭的臉色似乎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