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姑娘，沒有一個點頭。
卻也沒有一個死去。老鴇怕虧了血本，總在她們撐不住的時候，又將她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最後，老鴇見怎麼折磨，她們都不肯答應，便直接灌了軟骨散之後，抬進了房間。
七染，是第一個。
然而，人有旦夕禍福。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青樓裏來了位老爺。那老爺當晚就將她們十二個帶出了青樓，並安置在了一個小院子裏。
一段日子過後，七染就跟著三老爺，做了他的貼身護衛，寸步不離地保護著他的安危。
在為其拚命抵擋了兩次極危的刺殺之後，現在，她是三老爺身邊最信任的人。
……
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太陽從山的那一邊升起，溫暖的金黃色，灑滿了山川河流，映得天地間的一切，都泛著淡淡的金色，就連積雪，也讓人看著不再似那樣寒冷。
狄映伸了個懶腰，坐起了身，就坐在石頭上，扭了扭自己胖乎乎的肥腰身，活像一隻剛剛打過盹的胖貓。
再打個哈欠，摸了摸有點潮濕的胡須，狄映看看仍在調息打坐的謝淨，過去摸了摸周凜身前和背後的衣襟。
還好，仍舊比較幹爽，也有溫度。顯然，勤快的謝淨有經常給周凜翻過身。
“早啊，大人。”
謝淨停止了調息，跟大人打過招呼，然後伸直雙腿，也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他的外袍，早就搭在了周凜的身上，他自己是醒的，又挨著火堆，內力還在運轉，絲毫沒有感覺到冷。
抬頭看了看天色，謝淨再道：“我去打獵。大人您別亂走。”
狄映聞聲點頭。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當成小孩子給對待了，就“嗬嗬嗬”地笑，笑著去謝淨搬開的石頭邊，走出石圈，去河邊洗臉。
河水真的非常清澈，站在岸邊，都能看到河底的情況，河邊，也相對平緩。
狄映蹲下身，想捧水洗臉。才發現，這個動作對他來說，貌似還比較有難度。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歎氣。
換了個姿勢，像個突厥人一樣，側著身，一隻手撐著膝蓋，一隻手去撈水。這是一種警戒式的姿勢。那些遊牧民族，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保持著相當程度的警戒心，即便是睡著了，也習慣性地會將一隻耳朵貼於下方。
他們，因為生存艱難，從骨子裏都保持著狼性。所以，曆朝曆代以來，與他們之間的戰爭，就極少有停歇的時候。
好在，現在他們與國朝已經處在一個相對安穩期，暫時共同謀求發展。
狄映想著今冬朝廷跟突厥之間的物資交易，想著每年能用糧食換回的馬匹和牛羊，就打從心底裏希望，彼此之間，能一直友好地相處下去。
其實，這也是一種朝政策略。當初，他向皇帝陛下是這麼提議的。
“要盡量維持住邊貿交易的開放，哪怕吃點兒虧，也要保持住。要讓雙方的百姓們，都看到希望、嚐到甜頭。要讓精鹽、絲綢、茶葉等成為突厥人主要的生活物資，要讓他們不再為了糧食而四處征伐。等時間久了、等這些東西離不開他們的生活了，等他們不再為了衣食而拚命的時候，他們就再不敢輕易發動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