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一輪弦月掛在空中,李家村裏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睡夢中。
除了眼睛瞪得像銅鈴的葉初,她在睡前連灌了三杯濃茶,一點困意也無。
她的房門外總是響起似有若無的腳步聲,葉初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還不忘和三七吐槽。
“如果我是在我那個位麵,大晚上有這種聲響,我早嚇得拿起菜刀了。”
三七心說撥打幺幺零比菜刀管用多了,不過他也覺得門外這些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些瘮人。
“你說是不是木仁和他的小團體在開會呢?”
很有可能啊,葉初認同地點點頭,“可是我不敢出去啊,萬一撞上了他們,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把我滅口了。早知道,我就讓那個縣令派兵潛伏了。”
葉初後悔不已,她為什麼會覺得不要打草驚蛇,為什麼要孤身一人打探木仁手裏的底牌,她怎麼敢的。
三七非常不滿,“你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我這個係統呢!不用怕,關鍵時刻我還是能保你一命的!”
葉初眼神幽幽地望向他,“用我的積分點保護我麼?”
“富貴險中求啊!”三七立刻不服氣地辯駁道。
“賺來的積分點不就是用來花的麼,完成了這個世界的任務,你又會得到新的積2分點了。”
葉初臉上露出不屑置辯的神情,行動上卻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她躡手躡腳地無限貼近那扇小破門,貼耳傾聽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鼓起勇氣,悄悄推出一絲門縫。
她屏住呼吸,順著門縫向外看去。
微弱的燭火下,木仁正坐在位置上動作緩慢而溫柔地撫摸著他那支竹笛子。
有一人跪在地上,他們倆都異常沉默,以至於室內的一呼一吸都能被聽得很清楚。
葉初也跟著放輕了呼吸。
之後是一人側身從屋頂跳下來,他腳步輕盈,落地竟然無聲。
再過半刻,又陸陸續續來了四個人,他們皆用黑布蒙麵,言談溝通全是靠打手勢。
簡直是高密手段了,葉初氣得咬牙切齒,心中瞎猜,向上比劃是在說天子,抹脖子她熟悉是嗝屁的意思,搖手是不行,聯起來——“難道鄭文帝被他們搞死了??”
三七倒覺得這猜謎語好玩極了,他也瞎猜道:“也可能是說鄭文帝沒死成。”
還有一人指了指木仁,又指了指天上,隨後又拍拍胸脯。
葉初一本正經地理解道:“這是在說,你當皇上這事我來搞定。”
她忍不住心中好奇,這個木仁到底是前朝什麼人?
都過了一百年了,難道他是前朝皇帝的曾曾曾孫子?
又看了一陣,葉初不得不舉手投降,表示放棄。
“算了,”葉初又貓回床上,“難怪敢在我臥榻之側商議大事,原來是啞巴開大會。”
“你不猜他們說什麼了?”三七意猶未盡,沒好心地慫恿她。
“再看看吧,萬一他們在商量怎麼解決你,你不看豈不是等死。”
“他們真要動手,我怎樣都是等死。”葉初耍無賴一般地抱住軟枕不動彈了。
但是,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他們。
她突然心生惡膽,用力地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造出吱呀的聲響。然後裝作說夢話一般大喊:“呔,狗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她又翻了個身,喃喃道:“木…仁,你若跪地求饒…本女王便納你為妾。”
門外寂靜,一群黑麵人紛紛望向他們臉色爆紅的主上,暗道不妙,一齊撒丫子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