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之前有過心理準備，張毅此時表現得非常鎮定。
他把周雯請進自己家的小客廳裏。
客廳茶幾上頭正擺著新鮮的蘋果和橘子，是他排隊搶購到的，如今正好招待客人。
周雯笑吟吟擱下幾盒子禮品，細聲細氣地同他寒暄。
“我剛從我爸那裏過來，這麼久沒見，沒想到你都有孩子了。”
張毅低頭看見自己懷中的恩敏，抿了抿嘴。
他也想知道周雯結沒結婚，有沒有孩子了，可是他不敢問，不想聽到某個答案。
“你怎麼會來我這兒？”張毅問。
“我爸叫我帶點禮來給葉初同誌，沒想到——”
周雯眨眨眼睛，故作瀟灑地打趣，“沒想到你們倆是夫妻。”
周雯臉上帶笑，其實心裏酸澀得不得了。
她聽說她爸回了省城，就趁著年節來看望他，誰知道她爸滿嘴都是一個叫葉初的人。
這人似乎哪哪都比她好，她便主動說要給葉初送節禮，要來了住址，卻沒想到在這兒看見了她的前夫。
這個葉初是怎麼回事？跟在她後麵撿便宜嗎！
張毅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周雯實情，就聽見周雯說：“你這兩個孩子怎麼看著不是一樣大的？”
“你找了個二婚的？那怎麼還把孩子帶來一起養呢。”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張毅還真聽出來了，但他不知道周雯為什麼對葉初有敵意。
他皺了眉，和周雯解釋：“男孩是我戰友的兒子，我收養的。”
這，周雯喝茶的動作頓了一頓，還好她和張毅離婚了，養個男孩多費錢啊，閑著沒事不養親生孩子，還去收養別人家的。
她微微一笑，“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熱心善良。”
張毅不好意思地看向地麵，掩蓋住自己內心的竊喜，他心裏慢慢盤旋升出一個小小的希望。
但周雯很快戳破了這個希望的泡泡。
“禮送到了，我就不多呆了。我丈夫還在樓下等我，年後咱們有機會再聚一聚。”
“哦…好，那你慢走。”
張毅站起來，亦步亦趨地送周雯出了門，下了樓。
樓門口那兒一個中年男人衝他點頭致意，那應該就是周雯的現任丈夫了。
看起來，比他強。
葉恩敏這些日子隱隱約約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她親生爸爸，但是她已經決定要把張毅認作親爸爸了。
她看爸爸站在樓道口發呆，心裏歎了口氣，人啊，總是留戀過去，夢想未來，怎麼不看看當下呢。
媽媽不比那個女人漂亮嗎，為什麼不想想辦法，把媽媽搞定了呢！
這麼大點的孩子居然在歎氣，張毅好笑地揪了揪她的小臉蛋，“你有什麼可愁的！”
他抱著恩敏回到樓上，又抱起張開雙手的清清，兩個小孩都靠在他的懷裏，張毅頓時消去了情愁。
葉初則在思考，周雯說是來給她送節禮的，全程卻一句話也沒和她說，隻是不明不白地打量了她兩眼。
她有哪裏得罪了周女士嗎？總不能因為她爸爸和張毅吧？這全都是巧合啊。
三七老神在在地盯著桌上的蛋餃，嘴上卻說：“你知道是巧合，人家未必知道。”
“別想了，”三七話鋒一轉，“你能去偷點肉圓和蛋餃給我吃嗎？”
“嗬嗬。”葉初白了他一眼，“你變出實體自己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