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聽到王掌律為中州府尹蔡大成說的這番話,都差點忍不住為之一倒。
他們都心知肚明,這話不可能是王掌律自己真心說的,明顯是蔡大成在暗中授意。
雖然早就聽說蔡大成對於送禮一事來者不拒,但這下還是刷新了蔡大成在他們心目中的下限。
張富春和杜曉昴心中當然也都對此事很清楚,不過他們自然不會傻乎乎地說出來。
張富春極為配合地說道:“掌律大人說得對,此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差點讓蔡大人寒了心,真是多虧了掌律大人提醒。”
“再拿兩瓶飛天酒來。”張富春對櫃上的夥計招呼著。
“掌律大人。”櫃上的夥計依照張富春的吩咐,拿了兩瓶飛天酒走過來,恭敬地遞向王掌律。
張富春適時地說道:“掌律大人,這兩瓶飛天酒就麻煩您轉交給蔡大人了。”
“不麻煩。”
王掌律硬著頭皮腆著臉說道,不過當他正想接過這兩瓶飛天酒的時候,卻聽到蔡大成的聲音在酒樓裏響起。
“這點事情就不用麻煩王掌律了。”
原來是蔡大成撤去偽裝,和李院長從酒樓角落裏走了過來。
蔡大成受寵若驚地拿過兩瓶飛天酒揣進自己的懷裏,口中還對張富春說道:“難得張掌櫃這麼有心,那本官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不然傷了張掌櫃的一片心意。”
李院長看著蔡大成將兩瓶酒都揣進了他自己的懷裏,不由有些幽怨,他本來還琢磨著,蔡大成怎麼會特意讓王掌律再多要一瓶飛天酒,會不會是要分給他這位真正意義上的同僚?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蔡大成這位同僚不要臉的程度。
張富春笑嗬嗬地對蔡大成說道:“對,對,蔡大人說得對極了,要是蔡大人今天不收下這兩瓶飛天酒的話,我恐怕要難過得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蔡大成像是一點都沒聽出張富春話裏的意思,仍舊笑著說道:“不過本官做事向來都是問心無愧,張掌櫃可不要以為我蔡大成會拿人手短,以後你富春樓假如犯了事,我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先在這裏告訴張掌櫃,這事連門兒都沒有。”
“明白,明白。”張富春連連應聲道。
不就是好處照單全收,事情一件不辦嘛,中州府尹的老傳統,他已經很熟悉了。
不過讓張富春稍微有些吃驚的是,滄洲學院的李院長居然是和蔡大成一塊兒來的。
他不能假裝看不見,將這個李院長晾在一旁,於是不得不開口向李院長問好道:“原來李院長也在,富春樓真是蓬蓽生輝!”
“張掌櫃說笑了,富春酒樓如今生意這麼火爆,我和蔡大人也是排了好久的隊,才得以踏進這個門檻的。”
李院長口中客套著,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盯著張富春手中那瓶還沒送出去的飛天酒。
張富春哪裏還不明白李院長的心思,不過他也不能隨便見著一個人,就上趕著把飛天酒往外送,否則那也太掉價了,酒樓格調低了倒是小事,卻不能讓晴小姐沒了麵子,於是他決定,隻要李院長不主動開口,他就鐵了心不提這話茬。
張富春這樣想著,所以就權當沒有看懂李院長的眼神,隻是口中又與他客套了幾個回合,便將手中的那瓶飛天酒又遞向了王英俊,“王公子,快收著吧。”
“張掌櫃,這............”
王英俊含糊其辭,沒敢立即接過,而是看向他父親王掌律,見到父親好像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之後,他才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口中說道:“多謝張掌櫃。”
說完之後,王英俊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視線投向了杜曉昴,“多謝杜兄台。”
杜曉昴點了點頭,笑著問道:“王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聽我稍微多說兩句?”
王英俊不明所以,連忙說道:“杜兄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