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似是感應到男孩的急切心情，張小倩百忙之中一回頭，正好對上他激動急切的大眼睛，身無二兩肉，寡瘦寡瘦地越發顯得眼睛大得突兀……
張小倩扔了鞭子，立刻回到他身邊蹲下，帶過來一陣風，黏膩在男孩臉上額頭上的髒汙頭發居然也沒被風吹起來。
“咳咳，姐姐，咳咳，我是，我是大虎！咳咳咳……”
說完這句話，男孩——也就是大虎，憋得臉都紅成豬肝色，連連咳嗽，肺都快要咳出來了。
張小倩要拿水，一摸兜，摸了個空，她一呆，頓時顯出幾分傻氣。
萬芳芳忙把挎包遞過來，剛剛張小倩要動手揍人之前丟過來給她拿著的。
嗯，圍觀的人這麼多，萬萬不能把小倩的秘密暴露了！
張小倩接過包，把手伸進去，借著包的掩護從空間拿了水出來，剛要喂到大虎嘴邊，被他紅著臉避開了。
“乖，喝點水就不會這麼難受了……”張小倩以為他不想喝，忙勸道。
大虎顫巍巍舉起枯瘦的小手，接了水瓶，自己拿著湊到嘴邊喝，小臉紅紅，髒汙都擋不住，耳朵尖也紅了。
“嗬嗬，原來是害羞了啊！”萬芳芳打趣，心疼地撫著這孩子的後背，跟小妹差不多的年紀啊，才八歲，短短兩年瘦成這樣了，他那爹可真不做人。
大虎還記得這靈泉水的滋味兒，唯獨隻有在姐姐身邊那段日子喝到過，入口就能一路把暖流帶到肚子裏，舒服極了。
他眼角滑落一大顆淚水，總算還有人記得他……
張小倩等他喝完水緩了咳嗽，一手插進他腿彎，一手攬了他幹巴瘦的肩頭，輕而易舉地把人抱起來。
“咱們走，”張小倩跟萬芳芳說道，然後又低下頭對大虎說，“姐姐帶你回去討個說法！”
“嗯！”大虎心頭一熱，喉頭就有點哽住了。
無人敢攔，遠處幾個看見她單方麵耍鞭子抽人的打手縮著脖子，躲得遠遠的，壓根兒不敢湊上來。
大虎到底受傷頗重，身體虛弱，靠在溫暖的懷裏，才走了兩三步就睡過去了。
萬芳芳看了他一眼，“放心，沒事，睡一會兒他也沒那麼難受，要不你當著這孩子的麵怎麼把車拿出來？”
“也是哦，我沒想到這個……”
小虎亦步亦趨地跟在張小倩腳邊，昂著頭看幾人，眼裏泛著還未退去的淚光。
福寶難得地沉默，擱平日早就嘰嘰喳喳個沒完了。
小家夥拉著萬芳芳的手，回頭瞥了一眼眼巴巴看著她們一行離開的工人，她抬頭問道：“主人，要幫幫他們麼？”
張小倩可沒那麼樂觀，帶走一個孩子不算大事，要是把大半工人都放跑了，那些打手可不會當烏龜。
“福寶，強龍不壓地頭蛇……”她壞笑地眨眨眼，“得空咱們悄悄幹一票！”